楚瑜不擅扯谎，她沉默半晌后，慢慢道：“我做了一个恶梦。”
说完，不等卫韫回声，便重新出发。
他偶尔转头，瞥见是那平原一起铺就至天涯，女子身后高城耸峙，六合带着春季独占的枯黄，女子红衣驾马，独立于那带着旧色的枯黄田野之上。
“世子曾承诺过我，会返来掀盖头。”
楚瑜还想再争：“公公，我自幼习武，以往也曾随父出征……”
她仿佛是在送别，又仿佛是在等待。
卫珺有些无法，只觉得楚瑜是担忧过分，抬手道：“好，我发誓，毫不会让父亲追击残兵。”
听到这话，卫韫刹时冷下脸来。
“不成。”
第5章
说着，管家便安排了人领着楚瑜回到寝室。楚瑜简朴熟谙过后，换上一身水蓝色长裙，便跟着下人到了卫夫人房中。
四周听到这话的人都愣了愣，卫珺手指微微一颤，他看着面前烈烈如火的女子，内心仿佛是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卫夫人本名柳雪阳，是卫忠的老婆，卫珺和卫韫的生母。
卫韫瞥见楚瑜那尽是希冀的目光，下认识开口，倒是连做甚么都没问。楚瑜言语中带了几分要求：“好好护着你哥哥，你们必然要好好回家。”
“你一来一回，再追他们时候华侈太多，上了火线还要耗损体力，别把体力耗在这事儿上。”
听到这话，楚瑜放下心来，她松开卫珺的袖子，笑着道：“好，我等你返来。”
卫韫有些踌躇，楚瑜看向卫珺分开的方向。
说罢，楚瑜判定让开了路，同卫忠道：“侯爷，叨扰了。”
卫家七个孩子，两个嫡出，世子卫珺和老七卫韫。剩下五位，老二卫束、老五卫雅是二房梁氏所出；老三卫秦、老四卫风、老六卫荣，均为三房王氏所出。
楚瑜没有说话，柳雪阳被人扶着直起来。
嫁入卫家之前，谢韵曾将卫家的事好好交代过，说到柳雪阳，只是道：“这位夫人道子软弱，耳根子软，从没发过甚么脾气，你不必太在乎。反而是管事的梁氏，需得好好奉迎。”
“这是见面礼，”柳雪阳声音暖和很多，看着楚瑜的目光中也带了柔情：“你进了我卫家门，好好侍阿谀言，我不会虐待你。”
她把能做的都做了，卫珺承诺她不会追击残兵，应当不会有甚么了……
听到这话，卫韫愣了愣，随后便笑了。
卫忠是个大男人主义极重的人，对此楚瑜早有耳闻。她看了一眼周边将士的神采，哪怕是卫珺也带了不附和。
楚瑜看着卫珺远走，他身上喜服还没换下来，在步队里格外惹眼。卫韫陪着她目送卫家军分开，等走远后，才道：“嫂子，回吧。”
“那是楚家。”卫忠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放软了口气道：“阿瑜，你想护着珺儿的表情我明白，但男儿有男儿的疆场，女子也有女子的内宅，你若真是为珺儿着想，便归去帮着你婆婆打理家中杂物，悄悄等着珺儿返来。”
“嫂子叮咛。”
柳雪阳是她婆婆，是卫家正儿八经的大夫人，她对梁氏如何恭敬，对柳雪阳只能更胜。
只是楚瑜自幼多在楚建昌身边长大，对于谢韵这一套有些不大喜好。
“嫂子放心，”他言语里尽是高傲：“您别看大哥看上去像个墨客，实在很强的。”
卫家不乏将门出身的老婆，却的确向来没传闻哪一名跟着本身夫君上过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