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子期就是个欺软怕硬、蹬鼻子上脸的人,他不跟她计算,她反而来劲了,亦步亦趋在前面问他:“还没答复呢!首长,去不去啊?”
俞亮已经想着要退了这门婚事,只欠一个机会。倒不是甚么家世的题目,用他的话说,周家这帮人,除了他这个老战友,就没几个脑筋拎的清的,特别是那帮七大姑八大姨。现在周崇出了事,家里没个镇场子的人,迟早要出大事儿。
何舒青不大懂:“那是干甚么的?”
何舒青在窗口张望了一下午,好不轻易见了,不由喜上眉梢,解了围裙,关了煤气罩就往门口赶。
俞亮在他们那一辈排第五,暮年却不得老首长正视。他是文官出身,年青时在南地一个军分区做参谋,厥后调任雄师军区,再到现在的参谋长官,一起走得开阔,气势如虹,老一辈中也无不侧目。年青时的俞亮铁血乖戾,但是八面小巧,甚么场面都能面不改色,年纪上来了,脾气反而更加上涨了。
“也不怪他,你弟弟甚么性子你不晓得?多数是被那帮狐朋狗友给勾引的。你爸已经打了他一顿,一会儿你出来,多帮着说些好话。”霍成歧道。
霍成歧忙道:“哪能啊?大师都晓得分寸的。”
汤子期:“……”
俞北平这才敛了笑意,面无神采地说:“周启兰那儿,我会卖力处理,这门婚事,也是时候该退了,指不定甚么时候真闹腾出甚么事儿。”
俞北平这才放下茶盏,心平气和说:“少谦是有错,不过他还小,就绕过他这一次吧。”
……
俞亮是儒将出身,好面子,跟那帮没脸没皮的老兵痞不一样,凡事讲事理,要情面。
此次俞少谦捅出这么大篓子,他如何能够不起火?
……
“老胡送来的,前段日子他在我这儿顺走了两瓶茅台,这趟过来,说是礼尚来往。”俞亮面无神采,哈腰用铁器夹内瓷盏。
俞北平晓得不应时宜,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放唇上压了压。
这是俞亮暮年给他定的一门亲,当时周家还没式微,家道尚可,固然比不上俞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客岁因为周崇出了不测,家世一落千丈,已经大不如前了。
俞北平看了她一眼,拾起皮手套渐渐戴上:“走吧,我也有些话要跟你说。”
屋子里的氛围很压抑。
她悄悄使眼色:“妈——”
俞亮这些年正处在上升期,很忌讳这类事情。
赶在他出门前,俞亮问了句:“别帮衬着别人,你本身的婚事呢?那丫头如何样?”
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向他瞄。
“有就行了!”她取脱手机,“扫一个微信吧,偶然候带你玩。”
转头叫上俞少谦,领着出了门。
恰好俞少谦就喜好跟那些混小子混在一起。
俞亮移开了目光。
俞北平点点头,略一沉吟,对霍成歧道:“我出来看看,这边交给我。您先归去,内里另有大把的事儿等着措置呢。”
翌日去了趟京山,刚从集会室出来就接到了霍成歧的电话,语焉不详,只是催他从速返来,去俞亮的驻地,说家里出了事儿。
八字还没一撇呢,有这么上赶着的?
何舒青完整疏忽了她,对俞北平嘘寒问暖,殷勤地把人迎进门,又给他倒茶水,用的还是家里独一的一罐正宗大红袍,看得汤子期非常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