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清去银行的时候,趁便拐到景明坊去了,梁的绸布庄的买卖很不错,早上便有了很多客人在看货,店面里各色丝绸摆放得整整齐齐,班驳的色采列举在一起,给人极强的视觉引诱力。
梁玉顾不得再理他,拾起发钗跑进内室去了,许清自个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赏识着墙上挂着的一些名家书画,后院静悄悄的,前街喧闹的人声能模糊传来,院里的阿谁葡萄架上叶将落尽,几只麻雀在枯藤上来回腾跃着,被路过的丫环惊起,扑腾几下翅膀飞出了院墙。
梁玉一边重新给她换过茶,一边轻柔地说道,视线儿一闪一闪的,还是有些羞于与他对视。
“只是子澄还差几天赋十七岁吧,这就想怡养天年一定有些好笑。”
许清到来之时,那老掌柜向身边的客人告罪一声,但迎上来笑道:“许大人是来找我家蜜斯的吧?蜜斯就在后院里,许大人请随小人来。”
梁玉瞟了他一眼,许清身上总带着些闲散的性子,他说要到姑苏去闲居倒是有几分可托的,姑苏就象大宋的后花圃,陈腐而美好,依水而居与世无争的贩子风情很轻易让人放松下来,那些纷争累了的人都喜好到那边去憩息或安居。
“咦,你如何晓得?玉儿啊!你倒是动静通达,连我的生辰八字都探听清楚了,嗯,我也得向梁伯父探听探听你的八字才行。”
许清了解她的顾虑,这发起倒不错,如果能先找些事由与红菱熟谙并结下些友情,相互之间相处就少了些难堪,梁玉这女人不愧是做买卖的,心机儿转得倒快。
许清让梁玉到家里走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梁玉本身倒是羞于登门,现在名份不决,本身一个女人家常上他家门,她实在做不到,在江南时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还能有个自欺欺人的说词,她与红菱又不熟谙,现在去总也说不畴昔了。
对于红菱她自是非常猎奇,关于她的事梁玉也细心的探听过,除了晓得她原是秦香楼的艺妓外,更晓得许清为数未几的那几首词都是为她所写的,俩人比本身还熟谙在先,对红菱能舍弃统统跟随放逐的许清,梁玉也挺佩服,加上那日许清把她带出来敬酒所说的那翻话,梁玉倒不敢再藐视红菱在许清心中的分量了。
固然两人紧靠在一起,梁玉的声音也柔得象一泫净水,但她你你我的称呼,却总让许清感到有些别扭,无形中两人之间仿佛有着一层隔阂。或许是本身听惯了红菱那种密切的称呼了吧。
许清悄悄拍着她的粉背,想起她那日泪洒长街时绝望的眼神,内心油然生起丝丝的怜惜。闻着她发际的暗香悄悄地说道:“玉儿,暗里时还是改叫我郎君吧,再叫子澄就有些生分了,下次到江南,我就亲身去处你爹爹提亲,尽快把玉儿娶过门。”
梁玉见他是来回礼报答的,脸上不由有些黯然,低下螓首悄悄地说道:“子澄不必相谢,送这份礼是我们四人商讨过的,银行收益越来越好,光是到年底分红我家一成半股分,收益怕有二十万贯,而子澄作为建议人,每月却只领到那点薪俸,我等实在过意不去,这是至心的想感谢子澄你的。”
等梁玉再出来时,已经梳好了发髻,还换了一身洁白的襦裙,许清一愕,然后坏坏地笑道:“玉儿,你换衣服竟不关门,还好我是君子君子,可就是君子君子也很难抵挡住你的殊丽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