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仍然难以安静,转头对衙役喊道:“好好好,快快去秦风楼筹办酒菜……”喊完这才再度拉着许清的衣袖说道:“昨日方闻,许老弟以五百人大败李元昊雄师,歼敌数万,许老弟近半年来,各种事迹无不让为兄感慨万分,快快快,快出去给为兄好好说说夜袭夏军的过程,晓得嘛,明天为兄惊闻此信,喜而欲狂,恨不能跑到渭州去一睹许老弟的风采。”
“大人!大人!你等等我们啊,这又不是夏军大营,你冲那么急干甚么?”等许清放慢马速,好不轻易追上来的荆六郎满脸幽怨地喊道。
许清他们轻骑快马,自咸阳疾奔而过,远处的山岚天将近暮,四野一片荒凉,山脚下散落几户人家,萧瑟低矮的茅草房更增加了几分萧瑟。
一群部下顿时醒过神来,嗷乱叫着要杀到李元昊的老巢去,抢女人、抢战马、抢银子。许清一窒,他想把这些人培养出狼性来不错,可这风格也太那啥了。
许清骑着黑孀妇驰骋于枫林道,两耳生风,卷起一地的落叶,不得不说,黑孀妇不愧是万当选一的极品好马,不但毛色乌黑发亮,只要让它放开四蹄,很快就能把随行的二十骑甩得远远的。
许清些此时已换上一身儒装,俊朗儒雅,却浑不在乎的自称愣头青,让几个侍酒的秦娥抿嘴直笑,许清一把揽过秦娥的柳腰,往怀里尽情轻怜一翻,这才一拍她笑道:“子期兄,说真的,小弟我还真有些喜好上军中的糊口了,每天活得痛快淋漓,没那么多勾心斗角,让民气力蕉萃。”
实在许清只是担忧范仲淹他们走老路的话,钟林也傻傻的跟着冲,那就必死无疑。
钟林惊诧看着他,有些话本不消说得太透,但许清现在已经对他算是推心置腹了,想起许清此行的目标,不知不觉,这个初见时还在东都城卖画养家的朋友,竟成了天子的亲信,将如此首要的事情交托于他,那么许清这么说想必然有内因。
别的人也一个劲地说道:“没错,我们听监军大人的,党项人敢再来,我们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钟林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雷了他一拳笑道:“子澄不愧是历经战阵杀伐的人,这股子豪放之气让人舒心啊。”
“哈,子期兄,别的先不说,晏相给我赐了个子澄的字,你还是叫我子澄吧,至于渭州大战嘛,我要先看看子期兄筹办的酒菜如何再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衰草送客咸阳道
许清用心学着粗暴的模样,上前在他肩头上重重一拍,把他拍得一个赳列,官帽都掉了,许清这才哼道:“仪容不整,驱逐上官来迟,林知县,你说说这该当何罪啊?”
许清不再吊他胃口,把渭州夜袭的经详确说了一遍,在钟林无穷神驰的目光中,许清最后说道:“说真的,过后回想起来,才感遭到此战赢很多么幸运,可兄弟我事前还真一点不怕,一心想着如何爆李元昊菊花,就愣头青一个,所谓横的怕愣的,哈,李元昊再横,也怕我们这些愣头青啊。”
衰草送客咸阳道,天如有情天亦老。
荆六郎乐呵地笑着,眼里充满了神驰,可憋了半天最后冒出一句来:“我听监军大人的,监军大人让咱杀向那里,我们就杀向那里。”
听到声音,钟林总算是看清这一身戎装的家伙是谁了,只见他连官帽也不捡了,上来一把揪住许清的衣裳冲动地喊道:“许老弟,哎呀呀,许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