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是强大的,一个凡人承担起另一个凡人的平生,必定会是沉重的。
昆仑的心头微动,莫名地有点沉重感,似有点沉甸甸的。
神凰又抖抖被子,嘴角微挑,语气倒是气哼哼的:“我堂堂神凰,你竟然拿我当被面!”她说完,又用力地嗅嗅昆仑的被子,上面沾了很多昆仑的神情,她又持续哼:“还每天早晨都盖着我睡。”
神凰的手掌微拢,将两滴血聚在掌中,以法力强行融炼到一起,紧跟着便绘成符印别离打进了她和神凰的体内。
神凰不甘不平不舍, 昆仑这淡然顺受的模样, 让她既暴躁又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般有力。
昆仑又悄悄说:“我推算过,也看过花婶的儿子的血脉气味,他们确切是亲生母子。”
昆仑解释道:“人间有在被子上绣鸟的风俗,没有绣狐狸的,我这是入乡顺俗。”
她低声说:“你如果入循环,我也入。你这么傻, 入了循环,没了傍身的气力, 还不得被欺负死。”
神凰正听到昆仑说某户人家接生保大保小的事,九尾便来了,然后她身边就空了。她顿时没好气,暗想:“破九尾,不晓得明天早上天亮了再来,哪有半夜半夜进别人家的。”她气哼哼地从床上起家,踏侧重重的步子去到客堂。实在她的步子并不重,真如果重了,不要说昆仑家的木地板,连大地她都能一脚踩踏,只不过是脚步时踩出来的声音大,显得步子重,表白她的不欢畅。
这与神凰接收她本源力量获得的气机连络分歧。神凰获得她的本源力量,将来身故过后,本源力量散归,她与神凰间的联络便断了。此次则是神凰种在她俩的灵魂神识上的气机烙印,纵使身故,纵使入循环,这缕气机烙印也会牵着她们相逢了解。
九尾:“……”还要点脸吗?
凡人的糊口,洗完澡就该上床睡觉了,但她家只要一张床。
神凰的眉头微挑,莫名地感觉跟着昆仑来人间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表情竟俄然好了些。
神凰说:“手给我。”
昆仑泡完澡,起家,穿上内裳,移步床塌。
很久,她才低声说:“傻山精,生离死别, 是人间最大的哀思。”这些是单独存活无尽冗长光阴的傻山精未曾体味过,现在仍没法体味到的。事情到了现在境地, 她哪能看不出来, 傻山精是在求死想入循环以投胎的体例出世。
神凰说:“污了神识就更不可。”她说话间,扭头看向昆仑,便见昆仑脸上的伤痕消逝,脸上的皮肤规复往昔的白净细嫩。她动用神眼凝睇望去,只能看到本来的伤口处有模糊的神华微光,便明白昆仑这是把伤口遮起来了。
神凰“嗯哼”了声,没说应,也没说不该。
昆仑的床并不宽,刚好够睡两小我。
神凰:“……”
神凰明白昆仑是真的想出世修行,忘怀前尘旧世,忘记太古大神的身份,忘记本身曾为昆仑女神,只以一个凡人的力量,凡人的身份度日。她应了声:“好。”便没再说甚么。
昆仑说着,声音更小,说:“镇上的花婶和她儿子……呃……和她儿子生了个儿子,然后对外称是她儿媳妇生的,她儿媳妇怕挨打,认下了。”
昆仑说:“不是用眼睛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