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家边的烟丝,高大财从口袋里取出用他儿子用过的写字簿撕成的小纸张,卷好烟,用舌头舔了舔纸,然后从他父亲手中拿过烟斗,借火种,抽着,担忧地说道:“阿爸,太白金星教锋涛种田,他必定在背后施神通。我们学锋涛那样种田,太白金星不给我们施神通,我们不是去北了?”
“阿公,天下哪有甚么神仙呀,锋涛那是骗你咧!”活庄稼上小学四年级的二孙子高木火口无讳饰大笑起来。
但见活庄稼牙关咬得更加短长了,脸垂垂变褐色,负气得把双手一摔,霍地立起,气愤瞪着郁锋涛,厉声鞠问郁锋涛:“锋涛,你的稻谷是用甚么手腕,才会长得这么好,快点说?”
“哈哈哈哈”大师一阵高兴大笑。
“小孩子别插嘴。”活庄稼见孙子不懂事,竟然对神仙如此不敬,极其活力:“天下没有神仙,锋涛不消牛犁田,不消蓐草,不消施肥,为甚么他家稻谷长得最好,产量是之前的双倍,全村没一家人的能比得上?”
太白金星教他郁锋涛种田一事,本来是一件荒诞的事,是郁锋涛拿活庄稼寻高兴,是郁锋涛与活庄稼开的国际打趣,但是在闭塞、科学的闹荒村传开,闹得沸沸扬扬,民气躁动。
不必说,活庄稼更是对郁锋涛恼火、妒忌、仇恨十二分,他“活庄稼”这个头衔是苦苦种了一辈子庄稼,手上茧子刮下少说有十斤,这头衔来得轻易吗?现在可好,郁锋涛这么一个后生回到村里当农夫头,把他活庄稼头一脚踩在脚底下,今后他活庄稼在乡亲面前如何抬得开端,他又如安在乡亲们向他就教时拿架子?
“我欢畅给他们多少人为,就给多少,这是我的钱,你管着吗?我给他们高人为,是因为我有知己,才不像你们徐姓人家――一个个狼心狗肺,只会抠人,只会坑人――一门心机只想把人家的人为压得低低的。”
这个时候,高玉娇、李秋玉帮彭淑娟送点心来了。哗,那鸡汤煮地瓜脑的一团浓浓香味,从老远攻击过来。
大师一见,幸灾乐祸,哄堂大笑。
――所谓地瓜脑,是用地瓜淀粉立即加工成面,这是卢水人特有的俗称。
吉景生大笑了起来:“椰共,你好傻呀。人家锋涛是种田科学。”
“想舔我的屁股是不是?可你不配,管事佬,你只配回家去舔你老婆胯下的阿谁洞。”
“我的妈呀,要命啦――”红眼睛被那团香味攻击得惊叫开,从速往家里跑。但是刚跑两步,红眼睛一头便栽到田里去。
气归气。活庄稼一到郁锋涛田里头,迫不及待捧起一捧谷子,左看右看,上翻下翻,他哪管着管事佬去呼喊郁锋涛,他哪管着管事佬被扇耳光,他哪管着管事佬要昏倒在田里。粒大饱满的谷子在他手上金灿灿,像一张张婴儿胖嘟嘟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他活庄稼:“瞥见了吧,活庄稼。你种了一辈子庄稼,还不如人家郁锋涛的一根小腿肚毛,羞不羞人呐――你!”
“是种田科学。哦,不,不,不,是科学种田。”吉景生宽裕的骚骚头。他的憨态逗地大师笑声阵阵。
像一个大老爷,管事佬一屁股落在稻杆上,盯着郁锋涛呼喊开:“锋涛,你给我听好了,你雇人干活,为甚么不按全村人规定的人为,用心抬那么高,今后叫村里其别人如何办,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