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连日大雪阻了路程,未防被叛军追上,忠肃侯便命令抄近道而行,谁料却是以在途中碰到了拦路掳掠的流寇——这两年大晋流年倒霉,旱涝雪灾频发,偏永兴帝又年老昏聩,朝廷*日趋严峻,百姓们是以糊口困苦,盗匪流寇们也多了起来。
秦临昂首看她,眼神有些奇特,但还是张了张嘴,小声地答道:“鸭,鸭子。”
“这是甚么鸟?”
青年宽肩窄腰,双腿极长,精干的身子包裹在青灰色的粗布短褐下,瞧着非常健朗。他摘下斗笠放到一旁,又随便地拍掉身上的碎雪,这才弯身将秦临抱了起来:“阿临可有听哥哥的话,一向守在屋里照顾姐姐?”
阿浓惊奇不定,半晌才拧眉道:“我不晓得。”
满脸络腮胡,看不清面貌的青年这才关上房门,如同一座大山普通朝床边压来。
白羽的话叫阿浓蓦地回过了神。她捏紧双拳,半晌才压下心头翻涌的情感,低声道:“我要见阿谁秦时,他甚么时候返来?”
白羽快猎奇死了,可见阿浓也是一头雾水,只好强自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笑眯眯地摆手道:“女人莫急,秦时一会儿就返来了,你心中如果有疑问,一会儿问他便是。另有,眼下外头虽乱,此处却非常安宁,女人固然放心住下,好生疗养身子。”
嘎嘎。
他们也配!
客岁仲春,江北王樊林打着“清君侧,除奸相”的灯号在江北衡州起兵,因大晋乱世已久,民疏于战,朝廷内部又经年*,国库空虚,江北王竟用了不到一年的时候就一统江北及周边十五个州,半月前更是破天霞关而进,直逼京都。
秦临听话地点点头,从青年宽广的怀里滑下来,回身“蹬蹬蹬”跑到床前接过阿浓手里的土豆,又对她羞怯一笑,这才回身出去了。
第2章
年逾古稀的永兴帝收到叛军即将攻入皇城的急报,于某日半夜带着文皇后、一众妃嫔、皇子皇女及几位近臣和亲信在几千禁军的保护下仓促逃离了都城,往大晋的要地——蜀中而去。
小毛团子嘎地叫了一声,阿浓却有些不明以是:“甚么?”
阿浓一行人碰到的那伙人非常凶暴,劫财不说还要杀人劫色。一家人在随行保护们的搏命庇护下弃马车而逃,可半道上因大雪覆地看不清路,忠肃侯不慎踩到了坑里,几乎跌倒,阿浓本能地拉了他一把,谁料本身却是以叫甚么东西狠狠绊了一跤,摔伤了腿。
有点痒,少女眼中暴露几分笑意,面上却不显,只状似随便地问道:“那……你年老是做甚么的?本年多大啦?”
就是阿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秦时?阿浓眸子微转,抬手接过那小毛团子,悄悄地戳了一下它软软的小肉翅膀,惹来它一顿轻啄。
鸭子?鸭子的羽毛不是红色的吗?阿浓惊奇,但见那小毛团不过秦临巴掌大小,又有些了悟了。
那日长安有变,忠肃侯不是永兴帝的亲信近臣,原没法那么快收到动静,是夙来疼阿浓如亲女的文皇后在仓猝当中派人送信到忠肃侯府,他们一家人才得以在叛军进城之前险险地逃了出来。
然阿浓虽自小风俗了父亲的冷待,对除母亲与待她如珠如宝的祖父祖母以外其他的家人们不如何靠近,但毕竟血浓于水,血肉嫡亲,她心中还是对他们有几分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