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听后不觉得意道:“陆路、水路都不平安,先生这桩买卖恐怕难了。”
“这天下大乱的本源不在这些乱贼身上,而是因为大楚朝廷腐臭到根子上了,现在大楚朝内忧内乱,朝中派系林立,右相裴暖和左相黄文炳各成一派,只知争权夺利,而不念苍存亡活。天子大哥昏聩,宠任寺人,重用六所十一卫,乃至于满朝文武民气机变,大家自危,而各皇子之间也是明争暗斗,为了争夺皇位,公开里拉帮结派,外戚与寺人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盛,外有蛮夷虎视眈眈,经常扰乱边关,放眼大楚天下,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如此气象,岂不是大乱将至?”
而那中年文士中间站着一名年青公子,那人剑眉星目,身材苗条,只是神采有些傲岸,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苏毅。而中年文士身后的四人正警戒的打量四周,看向苏毅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核阅的味道。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一甩衣袖,号召边上的年青公子坐下,而那四人仍然站在他的身后,却没有要坐下的意义。
“现在行商在外,买卖也是不好做咯。”中年文士像是没有听出苏毅的言外之意,感慨了一声道:“这蜀道难,难于上彼苍,蜀地资本丰富,通往外界的商道倒是未几,现在来往不便,单是这路上的本钱就得很多,我本欲往江南,去采购一些茶叶运往蜀中发卖,只是这陆盘费时太久,只能改走水路了,可惜水路层层关卡,就怕又是一桩亏蚀买卖。”
中年文士也是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随后他仰天大笑,笑的极是畅怀。
固然现下并不承平,但是仗剑游天下的骚客却很多,苏毅高低打量了一下本身的打扮,倒有几分侠客的味道。
苏毅收回目光,微浅笑道:“请坐。”
“以公子之见,若掌有一府之兵,想在此时逐鹿天下,又该如何?”中年文士目光灼灼,言语间竟有一丝靠近之意。
苏毅闻言,心中一惊,忍不住放动手中的茶碗,打量起中年文士,“先生是如何晓得的?”
乱世出豪杰,适逢当下群寇四起,乱象已露,这或许是个可贵的机遇。苏毅典当了玉佩以后便去了铁匠铺,打造了一口还算锋利的朴刀,他本想买一匹马,但是考虑到本身并不会骑马,并且一旦骑马,目标太大,不轻易遁藏追杀,以是,他仅仅只是买了两套随身照顾的衣服。
一起回避追杀,苏毅早已身无分文,满身高低除了一套褴褛的衣物,就只剩下一块贴身私藏的玉佩了。在这具身材本来仆人的影象中,这块玉佩是苏家家传之物,通体碧绿,玉质上佳。
年青公子站在他身侧,有些轻视道:“父帅是否言过了?我看那小子不过就是个纸上谈兵之辈,值得父帅如此看重?”
苏毅不动声色的举起茶碗,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那中年文士固然是蜀地口音,但是他听着有些别扭,总感觉对方不像蜀人,只是他与对方初度相遇,也不好就此说破,只能假装不知。宿世军校生涯,练就了他谨慎心细的脾气,现在流亡在外,统统都要谨慎。
茶摊搭在树荫底下,内里三三两两坐了几个客人,还算空旷。苏毅要了一壶茶,刚坐下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个暖和的声音。
边上的年青公子被中年文士这番话吓的不轻,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他,而他身后站着的四人也是神采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