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甫从外头返来,一传闻他阿谁一样喜好逗鸟的亲家公不好了,拄着拐杖愣了很久,道:“云茹大着肚子出不了门,就带着云萝,半途去书院接云荻,从速归去。”
夏老太太面上一白,上了年纪的人,对存亡最为感慨,也最是畏敬。
见了娘家人,甄氏眼眶通红,孔殷问道:“二嫂,父亲到底如何了?”
王氏叹了一口气,一面走,一面道:“三天前醒是醒了,但……”
杜云萝凑过甚去一看,内心也格登一声。
杜云萝扶着甄氏下了马车,一起往筵喜堂去,想到门口没有挂白灯笼,多少松了一口气,不管甄老太爷能不能救返来,好歹这最后一面是赶上了的。
甄氏都不敢往下想。(未完待续。)
花厅里摆了宴席,庑廊下设了流水宴,杜公甫和夏老太太表情极好,席面上笑语不竭。
甄氏脚下一软,几乎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幸亏王氏和杜云萝一左一右扶住了。
回桐城的事儿定下了,甄氏就忙着点人手清算行李,时候仓猝,也不消备甚么礼品,倒是苗氏传闻了,让沈长根家的开了库房,取了很多贵重药材送来,说是不晓得该用甚么药,但多带些,总归是有备无患。
日盼夜盼入了桐城,到了甄府。
夏老太太正和几个婆子一道打马吊,见甄氏和杜云萝红着眼睛出去,不由唬了一跳:“这是如何了?云萝快来祖母身边坐下,有甚么事儿,尽管与祖父说。”
泉茵见苗氏病中也不得放心,不由悄悄抱怨了夏安馨一番。
想起那番话,就叫杜云萝忍不住要掉眼泪。
杜公甫一瘸一拐走到罗汉床边坐下,道:“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让他读书,可不是单单要他金榜落款,最要紧的是做人。”
廖氏没来插手中馈,她和姜家商讨来商讨去的,可算是把婚期给敲定了,定在了十一月初七,乐得廖氏整日里都堆着笑容,恨不能眼睛一闭一张,就到了娶媳妇的那天。
月色洁白,撒下一地银光,园里的金桂着花了,秋风中香气四溢。
王氏道:“大夫说是偏枯,只能养着。”
半途上遇见迎出来的王氏,王氏拉着甄氏的手道:“六娘是一收到信就赶返来了?”
杜云萝安抚道:“母亲,许是叫这夜风吹的。”
这一趟走得比客岁时快了很多,半途上底子不敢担搁,速率一快,马车少不得颠簸,幸亏杜云萝内心挂念着甄老太爷,并没有晕车。
畴前想着都城和桐城不远,坐着马车八九日就能达到,可真的出了十万孔殷的事情,别说是八九日,连一日都嫌长。
闻声醒了,甄氏面上一喜,这个“但”字又让她的高兴刹时消逝,嘴唇嗫嗫,死死拽紧了王氏的手。
“母亲?”杜云萝昂首看甄氏。
中秋佳节,府里自是热烈不凡。
她只是外孙女,与甄老太爷相处的时候满打满算也没有一个月,而甄文谦是嫡长孙,是甄老太爷看着长大的,亲疏有别,甄老太爷却还是向着她说话。
甄氏垂眸,这句话是训导杜云荻的,也是训导他们每一个长辈的。
隔了三日,桐城那边俄然快马送了信来,甄氏翻开信一看,几乎当即就哭出声来。
中秋之前,苗氏的病好了大半,总算不是整日里歪在床上,能在水芙苑里走动走动了。
甄氏点了点头,没有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