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县主压在她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杜云诺急坏了,扭头瞥见县主身边的丫环怯怯探头探脑的,她忙道:“愣着干甚么!还不去找你们姑爷!快去!”
廖姨娘捶胸顿足,她当初就算不肯让廖姨娘快意,也该给小公爷夫人点长明灯呀,若小公爷夫人不死,那里有新夫人会进门,老公爷夫人不管中馈,后宅里的事情,不还是廖姨娘一手遮天吗?
她是跟着廖氏来的,在统统人眼里,她是廖姨娘一边的,就算她帮着老公爷夫人劝安冉县主,人家也不会承情,她要照顾的是县主,只要县主不闹得过分了,她就帮着护着。
可这梦破裂了……
眼下,国公府的动静传来了,小公爷夫人没了。
面和心分歧,那是一点都没说错的,常日里都没少给对方下绊子,一来二去地斗了那么多年,斗到各自嫁人,也没把怨气消了。
如果廖姨娘能扶正,能掌了国公府,成了真正的公夫人,那廖氏的职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等廖姨娘的儿子秉承世子位,杜云澜有这么一个表兄弟,出入都面子多了。
杜云诺去握安冉县主的手,五指刚碰到,她就一个激灵,县主的手冰冷冰冷的,不像是六月天里,反倒是寒冬普通。
景国公府搭了灵堂。
“县主……”杜云诺从速扶住了安冉。
廖氏恨不能甩本身一个大耳刮子,她如何就这么榆木脑袋呢,她就该掏了香油钱每年每时都去寺里供奉替廖姨娘多磕几个头求菩萨保佑的,她为甚么就想不开非要在背后咒廖姨娘呢。
景国公府大丧,来上香的人极多。
直到廖姨娘真的要摔跟斗了,廖氏看着整小我都奄了的姐姐,心也跟着痛起来了。
这日子过得可真糟心,看着小公爷夫人一日不如一日,新夫人眼瞅着就要嫁出去了,廖姨娘认命了,廖氏也只能跟着认命了。
来上香的人家都留意了这方动静。
苗氏按端方备了白事礼,廖氏要去上香记念。
杜云诺本分跟着廖氏,安冉县主一身孝衣跪在灵堂里,面上寻不到哀痛和眼泪,连装装模样哀嚎几声都没有,她就这么跪着,面无神采。
这回,除了这些年攒下来的老底,就真的要甚么都不剩了。
依廖氏的说法,小公爷夫人也不算杜云诺的远亲长辈,小女人家家的,何必去沾倒霉。
儿媳妇的灵堂,老公爷伉俪本来是不来的,等晓得安冉闹起来了,老公爷夫人这才赶过来唱白脸,敲着拐杖呵叱安冉不懂事。
老公爷夫人絮絮训着。
她和廖姨娘是亲姐妹。
就像火星落入了干柴,安冉县主不依了,白着脸说自个儿跪不住了、腰要断了,揪了杜云诺过来,靠着她直喘气。
没驰名分,好歹有权有势。
杜云诺握着那只满是盗汗的手,急道:“县主怕是真的不舒坦了,快些请个大夫来。”
老公爷夫人气得不可,指着两人道:“更加得劲了!老身还站得稳,她这个左摇右摆的模样是给谁看的?那边头躺的是她嫡母,真的是纵得一点端方都没有了!”
杜云诺点点头,只从这一点说,安冉县主的日子还能过,起码能看到路在哪儿。
她连连唤了三声,却没有一人听她的。
小丫环跌跌拌拌地去了。
廖姨娘入了国公府,虽是妾室,但得宠的一双后代给了她充足的底气,对着廖氏也没少夸耀,廖氏每次去看她,返来后都要啐上几口,说廖姨娘还没被扶正,这般趾高气扬的,哪天摔个大跟斗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