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上了年纪,气归气,多少还端着架子,坐得四平八稳。
夏老太太再是活力,见苗氏说故事普通,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面子里子都让你说全了!”
杜云瑛才是真真正正的无妄之灾!
“哭,哪个不哭?换我,我也哭死了!”苗氏语气不善,可见是气坏了。
苗氏一个激灵,心机转得缓慢。
见甄氏表示她,苗氏小算盘一打,便定了主张:“老太太,我听着三弟妹的话有些事理。捧着圣旨嫁出去,我们家还没出过这么风景的女人呢。”
“外头风言风语的,就是因为谁也不晓得两家本来就在议亲,还觉得是云萝做事特别,这事儿,光靠嘴巴是说不明白的,媳妇想,可否让侯府去请圣旨?媳妇晓得圣旨不好请,可如有圣旨,谁敢说我们云萝?谁敢低看我们杜家的女人?”甄氏说完,朝苗氏使了个眼色。
甄氏顺着苗氏的话,道:“怕叫外头瞧不起,说两家为了遮羞才仓猝订婚事,毕竟,之前但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出过的。老太太,二嫂,不是我说,这累得不但仅是云萝呀。云茹夫家最好脸面了,云瑛又要及笄……外头人说得不好听,家里,云萝也怕姐姐们为了这事儿恼她……”
夏老太太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表示甄氏说下去。
妯娌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莲福苑。
苗氏倒也不是想占便宜,而是感觉已然亏损了,回多少本算多少本。
“她一个心性不决的孩子,那里晓得甚么?”这事体上,甄氏是毫不会说实话的,“不过是听话两字罢了,但我揣摩着,她现在有些慌。”
夏老太太斜斜看了苗氏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唇,苗氏后脖颈一凉,垂下了头。
苗氏心中暗哼,她是从杜云瑛嘴里晓得过环境的,甚么心性不决,杜云萝那清楚是有自个儿主张的。
杜云萝是夏老太太的心尖尖,能叫她风景,夏老太太总不会阻着拦着了吧?
苗氏原还想再提一提杜云瑛的事情,怕过犹不及,便也跟着出来了。
等甄氏行了礼,夏老太太就让她坐下了:“你也晓得了?”
可如果能像甄氏说的,让定远侯府请了圣旨来娶杜云萝,那杜云瑛岂不是也能涨些脸面?
内心置气,嘴上是千万不敢翻旧账的,苗氏赔笑道:“就是难请,这才费了些工夫,我们两家早就商奉迎了,只是定远侯府多年没办过丧事了,又是世子爷的大事,这才商定,比及端五进宫存候时求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