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用心做过避震的,还是会有些闲逛,杜云萝本就困,这一晃就有些迷含混糊的。
杜云萝是冲着施莲儿来的,又问:“那施仕人是哪间房?”
甄氏一把搂过她,拍着她的手,道:“晓得本日出发,昨夜里一宿没睡着吧?真是个孩子。”
甄氏踩着脚踏,扶着水月下了车,昂首看书院大门,青砖白墙琉璃沟,卷草云纹的枋梁,建于十二级台阶之上,门额上“历山书院”四个字苍劲有力,一眼看去,显得威仪风雅。
当差的都是机警人,纷繁见礼,唤着“杜夫人”、“杜女人”。
“倒是个长进的。”甄氏转着眸子笑了,“多听些也好,晓得了贤人事理,云荻犯浑的时候也好拘着拦着。”
台铺镇就在官道边,是来往进京的必经之路。因此非常热烈。
韩山长是杜公甫的同僚。当年告老以后,没有返乡。而是在离故乡不近不远的历山脚下的台铺镇开了书院。
四水引着甄氏与杜云萝去房舍,一边带路,一边指给她们看,这是藏书楼,那边通往校场……
她前一回出“远门”是甚么时候?
历山书院收门生,只看功课,非论出身,又因着韩山长学问品德具是上乘,京中很多官宦书香后辈被送来了这里肄业。
出了城上了官道,马车就比在城中快了很多。
韩山长没有任课,杜怀礼与甄氏交代了几句,先去拜访了。
门生多,书院连番扩建,讲堂、藏书楼、校场、房舍、文庙,一概不缺。
杜云萝轻哼了一声,施莲儿本日会露面就好,也不枉他们特特来一趟。
小镇靠水,往上游行五里路,便是历山书院。
四水伸手往西边一指:“施公子就住在隔壁的隔壁,东起第六间。”
杜云萝笑眯眯看着四水:“施女人这几日来过吗?”
杜云萝埋首在甄氏怀里,含混应了两声。
此时恰是上课时候,遥遥闻声讲堂里门生们读书的声音,少年们音色清澈,虽是拗口的百家文籍,但落在耳朵里,倒也动听。
时候尚早,但都城的大街冷巷已经热烈起来了。
这等害人精,必然要让她离杜云荻越远越好。(未完待续。)
甄氏心疼她,又怕她白日里睡过了头,早晨反倒是睡不着了,只叫她在午后歇了一个时候,就不准她再睡了。
马车缓缓驶出巷口,杜云萝听到街上百姓熙熙攘攘的声音,鼻尖一动,另有包子面饼的香味。
马车停在书院外头。
“是,十天半个月就来一回,趁着施公子与我们爷一道说话的时候,就过来插上几句,不过太太放心,四爷知礼又本分,都是那施女人一头热。”四水连连解释。
杜云萝见状,也不闹腾,垫了一个引枕,靠着车厢闭眼歇息。
不但仅是甄氏。杜怀礼也担忧,路太小镇,特特寻了药铺。买了些宁神埋头的香料,夜里给杜云萝点上。
房舍长长好几排,门生们都读书去了,此时留在这儿,就只要几个小厮伴当,见有女眷过来,都猎奇地看过来。
许是有些认床,杜云萝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睡结壮,翌日起来。还是没有精力。
饶是如此,路上这几日,杜云萝都没有歇好。整小我委靡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