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音寺里,一时也寻不到其他医婆,甄氏见这潘婆子模样端方,发言清楚,便点了头。
杜云荻送了穆连潇。
“五女人的脚只是扭了下,没有伤到骨头,”潘婆子确认以后,恭谨与甄氏道,“太太。先取来冰块给女人敷一敷。等明日里再用热水捂着,女人躺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大好的。”
锦灵的话叫杜云萝悄悄松了一口气,幸亏她还算机警,没有泄了她的底,杜云萝挽着甄氏的胳膊,道:“母亲,我没有骗您呢。我当时懵了,觉得会落水,就感觉胳膊叫人往岸上一拉,我站不稳,就跌倒了。直到四哥过来,我才晓得那人是世子。”
杜云萝闻言,下认识伸手摸了摸脖子,喃道:“不长啊。”
被甄氏抓了个正着,杜云萝只能娇娇道:“母亲,您小声点,不然真会传出去的。”
潘婆子眼观鼻鼻观心,主子们的是非,她不敢胡胡说也不敢胡乱听,只等水月唤了她,才细心去瞧杜云萝的脚。
甄氏靠近些去看,与水月道:“仿佛比刚才更肿了。”
潘婆子上前行了礼,道:“奴婢是跟着厨房采买的金妈妈做事的,二太太晓得奴婢手上有些力量,本日让奴婢跟着来抬放生的桶子。奴婢男人畴前做过两年游医,奴婢给他当过动手。治内里的弊端,奴婢不可,跌打毁伤还是能瞧瞧的。”
“要我说,狠狠罚你!”想到之前杜云萝的模样,甄氏就来气,“好好的女人家,脸皮更加厚了,世子与我问安,你焦急甚么?一个劲儿就往外间瞧,脖子都比竹竿长了!”
杜云萝赔笑着往甄氏怀里钻,甄氏哼了声:“女生外向,你说说你,胳膊肘儿都拐到哪儿去了?”
杜云萝的目光在锦灵和赵嬷嬷身上一转,放生池边,多少人瞧着她,如果胡说八道,定瞒不过甄氏,她略略思忖,把事情想全面了,道:“母亲,到放生池边时,人实在挺多的。四个水桶那么大,一放下去就占了很多处所,我想快些放生,就站在桶边上,盖子翻开时,一条鲤鱼窜出来溅湿了我的袖子,锦矫捷忙着替我擦洁净。我担忧站在桶边,还会叫鱼儿溅了水,就拉着锦灵往边上走了两步,哪晓得俄然一阵骚动,我还没弄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就被撞到了。”
甄氏听了这话,心中一沉,本来就晓得杜云萝对这婚事百般万般对劲,现在见了一回,更是上心了。
“母亲是那等不讲理的人?”甄氏用心板着脸,盯着杜云萝瞧。
没有伤到筋骨。甄氏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冰块触到红肿处,杜云萝不由倒吸了口冷气,甄氏见她痛,内心那点儿气一下子就散了,柔声安抚着:“囡囡忍一忍,头两日痛些,过几日便好了。”
她是为了穆连潇来的法音寺,又四周寻他身影。放生池边,穆连潇一行人本来离她就不算远,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就更加靠近了。
定远侯府就坐落在东街不远处的净水胡同里。
杜云萝点头。
甄氏没出处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指尖在杜云萝眉心点了点,恨铁不成钢道:“人都走了,还瞧甚么!一个女人家,这般不讲究,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死!”
门外有人拍门,赵嬷嬷一看,是之前留在放生池边的一个婆子,出去问道:“都办好了?”
杜云萝自知理亏,只能笑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