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煮成沙,冰块磨得细细的,配上牛乳,苦涩清冷,最合杜云萝的口味。
可赵家的如果一向缠着不放,到底是损了锦灵的名声。
人言可畏。
夏老太太自是但愿早些拜佛上香求安然,好早些心安,再得法音寺里的师父点拨几句,去一去这府中的不伏侍,可这会儿已经快到申初了,若要明日一早便上山,委实赶了些,便依了杜云萝的意义,定了后日。
杜云萝定睛一看,是赵家的。
甄氏拗不过她,转眸看向夏老太太,见夏老太太点头,她捏了捏女儿的鼻尖:“就你有理!”
甄氏含笑问道:“你去水芙苑了?云瑛还好吧?”
赵家的油滑,一听这话,就品出些不对来,赶快垂手道:“女人打趣奴婢,奴婢这张老脸都没处搁了。”
驱自家的?旁人编排杜云瑛和杜云诺冲撞了甚么,三人成虎,杜云瑛还如何说亲?
杜云萝听着她们对话,心跳不由扑通扑通加快起来。
毕竟,国公府虽面子,御赐的东西也不是说有就有,说送就送的。
杜云瑛眼底闪过惊诧,笑容满面让丫环收下了:“还是你心细,我转头尝尝。”
锦灵面子薄,又不是家生子,除了杜云萝这个倚仗,在府中不比得脸面子的婆子根底深,除非万不得已,锦灵是不会去获咎赵家的。
甄氏通透,明白夏老太太的意义,道:“不如这几日,媳妇去法音寺里拜一拜吧。本来也有这筹算,云茹要嫁人了,媳妇要替她求一求。”
说是祈福,大家都当你驱邪。
赵嬷嬷令人去请苗氏来商讨,夏老太太把杜云萝打发还安华院。
“那捡日不如撞日,就后日,好不好?”杜云萝更近一步,她要把上香的时候紧紧捏在手上。
景国公府里的廖姨娘,与廖氏之间,那也是面和心分歧,背后里没少攀比,廖姨娘从小公爷手里得了东西,夸耀一番,却不会舍得给廖氏,如果给了,也不见得就是好东西。
三人絮絮东拉西扯了半天,一夜没睡结壮的杜云瑛犯困了,杜云萝便拉着杜云诺出来了。
思及此处,杜云萝便想将这恶人做了,省的赵家的一向惦记取。
夏老太太深觉得然,刚要点头应下,转念一想,又摇了点头:“不好,昨日的事体,京里多少人家都瞧见了,我们俄然请了高僧做法事,还不晓得叫人传成甚么模样呢!”
“妈妈今儿气色真不错呀。”杜云萝见赵家的脸上脂粉抹得妥当,两颊上淡淡点了胭脂,饶是四十多岁的人,一点也不显得夸大和俗气,反而透着股子喜气,这可比本日苦衷重重的苗氏、廖氏一并主子们的气色好太多了。
杜云萝不耐烦掺合她们猜心机,依着苗氏的意义,另寻了个话题,岔开了杜云瑛的重视力。
许嬷嬷察看夏老太太神采,建议道:“毕竟七月里,不如做场法事,也求个承平、心安。”
锦灵瞧见杜云萝,赶快福身施礼,那婆子见此,回过甚来,赔笑着福身道:“五女人返来了呀。”
夏老太太思忖着点了头:“如许也好,说出去合情公道的。多添些香油灯芯,捐些功德,银子从我私账上走。再备下鲤鱼乌龟,一并放生了。”
杜云诺略松了一口气,可见那双翠绿白玉手被包得痴肥丢脸,更加惭愧了,从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圆盒来:“这是宫里用的消肿去疤的膏药,是客岁成国公府里的姨母给母亲的,母亲见我脖子红了,拿给我擦的。清清冷凉,涂了舒畅很多,姐姐下回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