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心机转了三转，耳边听着甄氏与杜云茹轻柔的说话声，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那小丫环应了，小跑着到了清晖园，可她平素里都没甚么机遇在主子跟前说话，对三房的主子们更是一丁点儿也不熟谙，四周张望了一番，见个驯良婆子从倒座房里出来，便迎了上去。
“难怪眼熟。”杜云萝点头。
甄氏缓缓点了头。
不管是隆冬亦或是寒冬，苗氏都爱好热茶，一口咽下，只感觉心肝肺都镇静了。
苗氏不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这等手腕不会用也不屑用。
这一个月来，杜公甫教书育人的心机再次抽芽，恰是热忱高涨的时候，碰到个好门生，天然是要指导一番的。
杜公甫的骨子里不是官宦脾气，而是读书人。
甄氏晓得杜云荻是这几白天就能返来，日夜都数着日子，一听动静，欢乐道：“当真返来了？”
水月笑着去了。
想到自家太太这几日辛苦，泉茵撇了撇嘴。
甄氏全然不在乎，让水月抓了把铜钱赏了。
泉茵垂下头，心中多少有些不平。
沈长根家的仓促出去，福身道：“太太，前头来禀，四爷返来了。”
杜云茹笑道：“前头有二伯娘帮衬着，母亲不消担忧。”
甄氏正打着帘子要出去，听了这话，不由就顿住了脚步，偏转过甚看向两个女儿。
让甄氏心急出错，惹了杜公甫的不满，杜云萝内心深处，不感觉这是苗氏的主张。
慈母多败儿，这是杜公甫挂在嘴边的话。
而岁儿……
杜云萝亦顺着说了几句，心中倒是想着，若这事体由一个慎重又得力的仆妇来回，会如何开口？
杜公甫那儿……
“方才入了府。”
“回三太太话，四爷是返来了。”小丫环虽没有结巴，声音倒是发着抖的。
这一等，便等了一个多时候。
或许，只是刚巧罢了。
归正成与不成，与苗氏，与泉茵都没甚么坏处，无本买卖，倒是能够一试。
真是也清楚这一点，又瞟了一眼西洋钟，道：“罢了，最迟晚餐前也就返来了。水月，让厨房里筹办些云荻喜好吃的，早晨多加两个菜。”
苗氏坐在花厅里，闭着眼睛凝神，泉茵捧了一盏热茶上来，苗氏才展开眸子，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抿了一口。
东稍间里，甄氏斜斜靠坐在榻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象牙柄绘仕女团扇，杜云萝和杜云茹坐在桌边，面前摆了两个冰碗，一面吃着一面与甄氏说话。
三房那儿，一个个都是老太爷、老太太的心尖尖，轮到他们二房的爷与女人，就生生落了人家一头。
杜云茹劝道：“四弟半年没返来了，指不定祖父正考校他功课呢。母亲您又不是不晓得，祖父现在最喜好指导兄弟们功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