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简朴数了数,笑着道:“老太太您看,这里头十一二莳花,各个都分歧哩,三女人当真是蕙质兰心。”
姐妹四人结伴往园子里去,前后都有丫环婆子掌灯笼,倒是不暗淡。
婆媳两民气中透亮,嘴上也不盯着这事儿穷究,又细心看了看花瓜,让人收好,给穆连潇送去。
杜云萝瞧在眼里,伸手握住了姐姐的手:“如何了?”
花瓜?
苗氏坐在一旁抿茶,喜笑容开。
穆连潇甩了甩头,水珠沿着棱角清楚的脸滑落,他抬手随便抹了一把,闻声身后脚步声,他灵敏地转过了身。
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既然家里长辈都选了杜云萝,他又已经扳连了人家,总不能真的叫人家委曲了吧。
夏老太太数完了,又夸奖了几句,这才让女人们都散了。
简朴却大气的龙舟,顶层的大鼓与擂鼓的人又是那般清楚了然,穆连潇凑到面前看了,那人扎起了袍子下摆,撸起了袖子,明晃晃的就是他本身。
杜云茹也就是一时感慨,赶快收敛了心神,又寻了些风趣的话题,几人说谈笑笑的,直到夜深时,才各自散了。
便是常日里心中总有小九九,这个时候,倒也生不出那些心机来了,纷繁安抚了杜云茹几句。
翻开锦盒,穆连潇看着那龙舟模样,不由怔住了,这清楚……
定远侯府是将门,老侯爷在时,就对后辈多加要求,这七月隆冬,穆连潇也没有决计避开日头,一个多时候练下来,身上早叫汗水渗入了,本来扎起来有些宽松的裤腿都黏在了身上。
吴老太君看了周氏一眼,周氏缓缓摇了点头,她没有听穆连潇提过,穆连潇身边的小厮也没有来回过。
杜云茹谈笑了几句,渐渐就有些降落下去。
穆连潇愣了愣,待想到今儿个是七夕,他的脸不由就是一烫,也幸亏他不是细皮嫩肉的白面墨客,又刚叫太阳晒了好久,没有叫外人看出端倪来。
莫不是他们两个,私底下见过了?
待清算安妥,走进书房时,穆连潇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锦盒。
七夕送花瓜是常例,只是不晓得,杜家那位五女人会送个甚么样的花瓜来。
他光着膀子,顺手抄起了院子里的水桶,走到水缸旁打了水,连续浇了几桶。
花瓜不易保存,没过几日就会坏了,如果玉质木质的,定能摆上好久。
“我只是想,”杜云茹的声音幽幽的,“这是我在府里的最后一个七夕了……”
吴老太君深深看了周氏一眼,周氏与穆元策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家订婚后也没如何避嫌过,干系远比穆连诚与蒋玉暖靠近,如果她讲究那些,还能让周氏进门掌家?
莫非,端五当时,她在岸边看着他?
可现在看着这只龙舟,穆连潇脑海当中冒出了一个动机,他想晓得,这个把他雕镂得栩栩如生的杜云萝,到底是个如何样的人。
练氏这话说得不无事理,隔得那般远,就这么瞧一瞧,那里能将穆连潇的神态气质都瞧得清楚?
亭子里备下了茶酒果子,又点了香炉,几人一道对着那织女星拜了拜,这才落了座。
说不上对劲亦或是不对劲,仅仅只是不想委曲了她。
杜云瑛炸的巧果也送到了莲福苑里。
七夕是女人们的七夕,对于当家太太的苗氏,每年七月最最要紧的还是中元节。
此言一出,连杜云瑛和杜云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