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不知在想些甚么,目光落在了芭蕉叶上,雨水珠子滑落,她的视野也跟下落下去。
杜云萝闻声了咳嗽声,这才把视野从窗外景色上转了返来,看着笑盈盈出去的锦蕊,道:“与我端盏茶。”
仅仅只是小定罢了,如果真的见了穆连潇,她又会是甚么表情?
杜云萝干脆收了心机,坐在西梢间那张梨花木雕镂了五蝠捧寿的书桌上,提笔练字。
定远侯府奉上了戒指、镯子、耳环各一对,项圈一个,具是纯金的。
那么杜家……
锦灵眸子倏然一紧,沉声道:“如何会呢!女人甚么心机,我们日日在身边服侍的莫非还不晓得?前几日女人与大女人打趣的话可还记得?你厥后不恰好也瞧见了那张写了水字旁的纸吗?可不要胡思乱想。万一鼓吹出去,可如何办?”
说是练字,可恰好静不下心来,稀里胡涂写了两张纸,都揉了扔进了篓子里,回身坐到北窗下的榻子上,也不翻书,推开了窗棂,悄悄瞧着外头。
她声音本就清脆,这一夸一笑,不显造作,反倒是格外天然,落在甄氏耳朵里,别说有多动听了。
守门的丫环挑了帘子,苗氏和甄氏一道请了吴夫人出去。
锦蕊望去,窗外种了芭蕉,在这雨水当中显得格外清雅娟秀,而窗内榻上,穿戴一身金线绣了凤穿牡丹的绯红蜀锦褙子的杜云萝,与窗外那翠绿的芭蕉对比光鲜,浓烈的色采之下,更加衬得那张鹅蛋脸细致白净,美丽可儿。
仿若之前的不安都是假的普通,现在安静得让杜云萝自个儿都有些难以置信。
吴夫人又让人捧上了大八件的点心,装在红漆描金的捧盒里。
杜云萝笑嘻嘻挽着她的手,也不打断,认当真真又听了一遍。
“囡囡。”
杜云茹出去时,杜云萝还直挺挺地躺在那儿。
“这做功,一看就不平常哩。”苗氏眼尖,扫了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不凡。
苗氏闻言,不由就多看了那些金饰几眼,心中滚烫,可惜这东西不是给到二房的,她也只要眼馋的份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她的脸面,她得的风景越多,今后定远侯府二房的日子就会越难过。
吴夫人替杜云萝插了簪,又依着端方训戒了一番。
冲突情感盘桓,杜云萝缓缓今后躺下去,手背覆面,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杜云萝看着吴夫人,一时感慨万分。
甄氏絮絮说了几句,满是体贴之情。
放小定的流程并不庞大,待礼成以后,吴夫人便往莲福苑去。
想起畴前她在全福夫人走后哭着把簪子扔在床上的景象,杜云萝俄然有些苍茫,只感觉现在有一丝不实在,可看着身边丫环们脸上的笑容,仿佛又有那么一些逼真。
杜云萝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醒来,由锦灵与锦蕊服侍着换衣用饭。
说罢,锦蕊不睬锦灵,清了清嗓子,回身又进了西梢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