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回声而退,湘夫人眼看四下无人,靠近了萧徽低声道:“我有一些要紧话问你,你可得照实回话,莫要与我打草率眼。你与太子……可圆房了?”
一年半前李缨赴往沙洲剿除匪患,自此天子乃全部大业好似健忘了有这么一名太子普通,毕竟谋逆是统统帝王的逆鳞,再是善性的今上恐怕也等闲不得放心。从那今后,韦皇后一改昔日与天子相伴相随的姿势,深居简出虔心礼佛,非佳节祭典再不露面。初时今上日日登门,但皇后具是避而不见,只命人传话于今上道是太子之过非她所愿倒是她教诲倒霉之责,身为其母无颜面圣。一来二去始终被拒之门外天子也动了两回肝火,但两人多年伉俪交谊非同平常,皇后自责如此贰内心到底觉着亏欠。厥后见其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常去了,只是愈发宠遇这位结嫡老婆。
“要真是如此,我也无可何如,”她如果有体例,这两年也不会被囚禁在紫微宫里毫无建立。这也罢了,可气的是李缨那厢在去往沙洲初时另有音信传来,详详细细地论述克日里的遭受,而厥后字数越来越少,萧徽也越难窥见他的表情处境,乃至于仅从萧幽偶尔寄来的手札里猜想李缨现在的景况。想想,河西那边多出浓眉深目标美人,李缨恰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名义上是去剿匪而非放逐,过得理应比当初清幽房陵时萧洒尽情。光阴一悠长,于她的那些动机天然就疏淡了。
殿外雅乐升起,萧徽及时刹住这些胡思乱想,摆手道:“多想无益,太子是皇后的远亲子,即便他不作为皇后也不会看着他被废的。”
微微入迷间,绿水已截断了惊岚的抱怨:“如果昔日倒也罢了,”她看看帘外,抬高声道,“明宫里的那位婉昭容现在已有身孕,离封妃只要一步之遥。娘子可曾想过,婉昭容若诞下皇子,以她得宠的架式,万一勾引今上废了太子如何是好?”
萧徽听罢在内心喃喃道,李缨啊李缨,你若再不返来不但太子之位不是你的了,连太子妃都要被逼着再醮别人了。
真神到底是要归位的,萧徽内心头实在已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说到底她是太子妃,没有太子,她便甚么也不是了。她无法地伸开臂膀容她们替本身抻理号衣,两年的光阴已将她的身腰拉得窈窕纤细,本就不俗的面貌褪去少时的圆润憨态愈发得精美婉媚,眼角眉梢既兼着少女的青涩又模糊包含着居于人上者的衿贵傲然。
这一点萧徽早已想过,慕容无疑是个短长角色,借着太子被罚帝后离心的间隙趁虚而入,不但攥住了圣宠更有了身孕,这是内廷多少娘子多年来可望而不成求之事。再加上她伴架上皇,在朝堂亦是运营已久,李缨的太子之位倒真是难保。
湘夫人淡淡一笑,与她将披帛拉上,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手:“阿娘不是见怪你,阿娘明白你的难处。太子虽是你的郎子,但现在远在沙洲留你一人孤苦伶仃在宫中。国师他深得上皇信赖,我传闻更有通天及地之能,你能得他照拂与点拨,阿娘也能放心一二了。”
今次萧徽及笄礼,太子虽被罚但毕竟未被废,何况有上皇照拂,太子妃的及笄礼两位帝后可贵一同出行主持,顾念到她身份特别皇后还体贴肠将萧时弼与湘夫人幽州请到东都,更以重礼请动先帝最小的胞妹寿光公主作为正宾给太子妃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