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李缨现在的局面实在不容悲观,婉昭容的孩子还未出世,萧家已开端铺就退路。萧徽咬唇不语,湘夫民气里头感喟她的孩子她最清楚,天生的软心肠,现在她最担忧的就是本身这个女儿对太子情根深种。踯躅了半晌,湘夫人窥了窥她神采,问道:“另有一事,我传闻近些时候你与国师经常走动,但是确有其事?”不待她答复,她自顾自道,“国师我曾有幸见过一面,确切是天人之姿,卓尔不凡。”
东宫中的人都极是爱护她,绿水和惊岚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今次萧徽及笄礼,太子虽被罚但毕竟未被废,何况有上皇照拂,太子妃的及笄礼两位帝后可贵一同出行主持,顾念到她身份特别皇后还体贴肠将萧时弼与湘夫人幽州请到东都,更以重礼请动先帝最小的胞妹寿光公主作为正宾给太子妃上头。
独一美中不敷的,就是身为萧徽郎子的李缨仍远在千里以外的沙洲,没法呈现在她的及笄礼。这两年里,萧氏不止一次刺探过圣意,何如那次的中毒事件于今上芥蒂颇深,迄今未有召回太子的筹算。
殿外雅乐升起,萧徽及时刹住这些胡思乱想,摆手道:“多想无益,太子是皇后的远亲子,即便他不作为皇后也不会看着他被废的。”
槐月方去蒲月至,大业民风里蒲月是恶月,家家户户须悬菖蒲系五彩丝以驱恶鬼,孩童额头上还要用黄酒写个王字以避邪秽。乐―文紫薇宫内与官方并无殊异,各殿在门梁搁上艾叶蒿草,瓦当下挂起彩绸,白玉阶上撒满青豆。
萧徽一惊,耳根禁止不住地染上层层红晕,一向伸展到双腮,湘夫人一看她这姿势只当是成了,抚着额道了声不好,半晌咬牙道:“无妨,我大业不比前朝,伉俪聚散乃是常事。我本考虑着大婚时你年纪尚小,可没想到……也罢,起码尚无子嗣。”她怜悯地看着萧徽,“不要怪为娘与阿耶心肠狠,你是我们的幺女,我们始终要为你考虑前程。将来若真有那么一日,你要记着,能与太子断得有多洁净便有洁净,切不用心软。”
这一点萧徽早已想过,慕容无疑是个短长角色,借着太子被罚帝后离心的间隙趁虚而入,不但攥住了圣宠更有了身孕,这是内廷多少娘子多年来可望而不成求之事。再加上她伴架上皇,在朝堂亦是运营已久,李缨的太子之位倒真是难保。
微微入迷间,绿水已截断了惊岚的抱怨:“如果昔日倒也罢了,”她看看帘外,抬高声道,“明宫里的那位婉昭容现在已有身孕,离封妃只要一步之遥。娘子可曾想过,婉昭容若诞下皇子,以她得宠的架式,万一勾引今上废了太子如何是好?”
萧徽的及笄礼刚好撞在如许一个不太吉利的月份里,幽居东都的光阴喧闹而安宁,不知不觉已走畴昔两年。天微亮,萧徽即被金尚宫催促着起家,浴兰汤饮蒲酒,绿水将长命缕锁于她纤纤皓腕上禁不住悄悄叹道:“娘子从本日起便成人了,可惜太子殿下却未能亲临这大礼。”
萧徽听罢在内心喃喃道,李缨啊李缨,你若再不返来不但太子之位不是你的了,连太子妃都要被逼着再醮别人了。
“殿下说得恰是,”金尚宫撩帘而入来请萧徽,睨了绿水与惊岚一眼,不无峻厉道,“朝中事非后宫所能议,太子之尊岂是你们能挂在嘴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