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香冉冉,高远处藻井菱莲交叉相绕,层层叠叠地漾向四周的二十四石狮,盯得久了萧徽微微发晕。
从长及幼,萧徽年纪虽小但倒是嫡房所出,湘夫人以后便轮到她。她有两个同胞哥哥。萧幽被派往安西都护府,路途悠远尚未赶回;萧云则驻守厌高关,近年大业与室韦等国干系日渐严峻,愈是年末年初边塞愈是离不得人。
“儿明白,儿情愿,入东宫。”
萧徽之以是对她这个“表兄”印象深切,并非因他是士族后辈中可贵一见的情有独钟之人,而是一年她来幽州萧家老宅里避暑,误打误撞地捡到了几乎被饿死在房中的萧辉……
萧徽吸吸红十足的鼻子,冷静拜了一拜:“三娘知错,谢父亲不罚。”
“为你永清姑姑昭雪是其一,”萧时弼眸中隐现光芒,他捻了捻髯须,“此下无二人我且交代你两句,你永清姑姑的死与今上有莫大的怀疑。如果能找出证据,将来我们萧氏或可为此保全本身;其次,本日是永清,他日便是上皇!”
张懿也不是真与他计算,他在平辈后辈中算是入官较早的一批,幼时父母双亡早早养成了独立老道的性子,又拜师在萧时弼门下颇受了他的影响,言谈之间老是令萧辉这等“纨绔后辈”望而生畏,敬而远之。迈过门槛,他抻了抻袖口:“前两日才从长安快马加鞭赶返来,还没来得及来老宅给老夫人和师父存候。”
生于天家,身不由己?
萧氏二兄弟俱是一愣,萧辉惨白惨白着脸,掩唇道:“完了,完了,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祭祖以后,氛围霍然活泛了很多,萧家乃大业别致之秀,族中后辈意气风发遍及各省各道,逢年关相见少不得话一话幼年光阴、道一道一年委曲。大业由太皇起男女之防不比前朝,族中姊妹兄弟相簇结伴,笑语盈盈一堂。
“你可省省吧,大爷没罚你还会去罚三娘?”插话的人是多日不见的张懿,萧辉诧异地咦了声转头看他,“你这个书呆甚么时候返来的?”
公然是问及婚事,萧徽一丝不测皆无,看来她这个表兄还是有几分后代心肠,她突生了一种可惜,如果不是重生在萧徽身上,如果萧徽不是被选中的太子妃,那么糊口在萧家阔别那座长安城对她或但是桩幸事。
萧辉垂着的背微微一僵,与合座人一个反应,萧瀚思亦是讶异地抬着眼瞧向那人。
“我也觉得……”萧瀚思灰头土脸地应了一句。
从那今后萧辉被交到了湘夫人手中,同嫡房后代一同吃住进学,十几年如一日萧时宗仿佛和没这儿子一样不管不问。
入了三敬堂,瞧见上方一排萧氏先人的排位,萧徽才反应过来本日竟然已是冬至了!
萧辉刹住步子,触及到上首目光如电的萧时弼一个抖索不由自主地今后退了一步。他一退,自但是然地将身后还没匀过气的萧徽供了出来,萧瀚思暗叫了一声不好,公然下一刻萧时弼发莫非:“两个士族公子一个大师闺秀,既不自束守时亦无章法可言,萧家子孙如此何当长继以往!”
本来萧云在长安兵部任职,不必驻守厌高关,只可惜……本来在那的萧氏后辈战亡了,马革裹尸埋骨疆场。
“哦……难怪。”萧辉煞有其事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