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其扬摇点头，才说：“这点我很清楚，师爷三爷等人以为我这主张是夺位，只会袖手旁观，睁只眼闭只眼，看我能不能把银行办成。他们已经没法清算这个烂摊子，只求把面前难关度过。这也行了。我只要他取信誉：谁理顺财路，谁当上海洪门新山主。”
“黄佩玉的财产卖光了也还不了债――如果洪门资产全数封存，你这幢屋子就很难说清，因为洪门很多资产分在小我名下，借主不会等闲放过。”
“你如何不出声？”余其扬熬不过她，开口问。
他把杯盘一推，双手交叉在胸前，对筱月桂说：“师爷说了，他只要向全帮门宣布，谁能处理上海洪门的银钱窘境，谁就成为洪门新山主。”
余其扬说他还是要来，找她说几句话。
余其扬坐了下来，填了肚子，这才忧心忡忡把事情说了一遍。
如果这就是命，这是他们共同的命。
筱月桂叹口气，“假定这屋子能押款，不过几万，够甚么用？”
秀芳端着托盘，内里有点心和茶。筱月桂坐在单人沙发上，叫秀芳去歇息。
“不必操心了，小荔荔已经睡下。”筱月桂有点恚怒。
余其扬的手与她的手订交在一起。他说，这个银行就是为荔荔开的，我想该当叫力雄银行――常爷的威名在上海滩还能叫人佩服。
筱月桂本来觉得会去凤雅楼，特地穿了件新做的夹层长袖旗袍，正合适这季候。她在寝室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她感受获得余其扬有事，不然不会爽小荔荔的约，他特别喜好这孩子，最首要的启事，小荔荔是常力雄的女儿。
师爷大伤脑筋，他说，洪门资产债务，早就该当与山主小我分开，如何明天还像慈禧太后那样，买兵舰造花圃是同一笔钱？
“统统都会顺利的。”说完这话，她也滑下床沿，与余其扬面劈面地跪在一起，两人紧紧相拥，捧首而泣。向来也没有如此哭得痛快的，向来她哭都是一小我的事，即便在台上真堕泪，也怕弄糊扮装，没有如此放开来，她的本性使她不肯对另一小我这么无讳饰地倾诉。
“有话下个礼拜再说吧。”筱月桂说，“在凤雅摆好席再说吧。你弄得小荔荔不欢畅了，说要打你。”
筱月桂听明白了，她喝了一口茶水，端着茶杯，半晌不说话。这个局面俄然摆在面前，她的人生又面对一个关头之战――弄得好，上海洪门会落在她能信赖的人手里；弄得不好，树倒猢狲散，洪门一败涂地，她也要不利；万一另立山主，她一样运气未卜。
“嗬，你甚么时候听过我的主张？”
余其扬也苦笑：“一品楼宣布停业，妓女丫头能够出售。没传闻帮会能够宣布停业，出售打手。谁愿出钱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