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上疆场的机遇,他不会悔怨。
若非如此,方才进城之际,就是他反攻的最好机会。能攻朝廷雄师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他能趁乱杀了出去。
巴坤林惨淡一笑,握紧了手中剑柄,命令道:“传令下去,城头加强戍守,搜刮全城粮食。”
巴坤林仓促逃进了晋阳城,瞧着面前乱糟糟的士卒不由悲从中来。
卫家皇室重视武功,他又有个出身于定国公府的好母亲,自幼不乏名师。从小习武不辍,成人以后也自问弓马纯熟,能以一敌二。
大营还未扎下,太子领着众将,在之前巴坤林用作批示之所的山坡上,调集军事集会。
前人云,令媛之子坐不垂堂,这句话确切有事理。
“禀将军,城中粮仓已空。只在一些大户人家的地窖内里,找到一些陈粮。参军计算了,只够一日将士们嚼用。”
巴坤林点点头,带着众将朝太守府而去。眼线被拔,怪不得晋阳城撤离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收到任何动静。
被困在城中,如果没有粮食,连一天都挨不畴昔。
樊彬策马掉队太子半步,道:“殿下,且容末将先行一步,安设营寨。”
此时,他才明白,为何听到他要亲身上疆场,众将为何反应如此狠恶了。
马刀砍进血肉之躯的感受,那令人听之颤抖的哀嚎,触目之处尽是冒死搏杀的狰狞面庞……
他强自平静,但心头已经越来越感觉,而后凶多吉少。
小半个时候以后,各军总算是整肃结束。粗粗一计算,就这一役,丧失了约莫五成兵力,另有留在营盘的辎重粮草无数。
一起前行瞥见的气象,申明朝廷早有筹办,撤离的有条不紊。留下晋阳空城,就是等他被骗。既然如此,如何会在城中留下粮草?
这一场溃败,士卒个个神采惶然,各军体例混乱。将找不到兵,兵也找不到将领,有号令也传达不下去。
决斗?只是说得好听,但拿甚么决斗?就凭本日这些被吓破了胆的兵士吗?
他面沉如水,饶是贰心头早有估计,但血淋淋的究竟摆在面前时,仍让他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身而立,浑身骨节劈啪作响。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拼了!或许还能追求一条活路。
到了厥后,他的刀也钝了,手也麻了,连胯下良驹也喘着粗气。
想他在云州起事,一起上势如破竹意气风发,本日却遭此惨败。
小我的勇武,或许能多斩杀一些仇敌,却不能摆布局势。就如同巴坤林普通,他乃一员不折不扣的虎将,但中了计以后也只能仓促逃命。
众将一一上前,汇报得失。
巴坤林萌收回决斗的死意,这份决意也传染了众将。
现在的高芒王朝,除了他,已经找不出第二个合格的储君。他如果在疆场上出了甚么事,唯有楚王还可勉强胜任。
“将军……”仅剩的几名亲兵,低声提示着他。
他定了定神,高高举起手中宝剑,运足了力量,舌绽春雷大喝了一声。
安排是随军参军将战利品登记造册,统计伤亡,安排抚恤。另有最首要的,就是统计军功。
这些兵士在劫掠是一把妙手,刺激他们不竭前行的,便是摆在他们面前唾手可及的好处。
但是,此次上了疆场,太子才晓得战役和他设想的太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