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道:“年后我就带真儿、宇儿上京投奔我老父亲去。昌宗父子的案子,在姑苏也使不上劲。”
葛麻不平道:“我不信刚才你就没有谨慎翼翼?韩蜜斯就是纸做的人儿,我喘气大口了都怕把她吹跑。”
他作了一个团团揖,道:“我汪直华整天打雁,本日被雁啄了眼,是我对不起大师!”说罢一个长揖到地,并不起家。
贺青松哈哈一笑,“那也得分人。对别人,我那是手黑的很。”
因为有客人到来,郑嬷嬷给徐婉真放了一天假。韩茹娘走进映云阁,入目所见平淡素雅,丫头婆子各安其分,行事端方有章法。比之官家蜜斯也毫不减色,心下对徐婉真不免高看几分。两人叙过齿幼,韩茹娘比徐婉真大三岁,便是姐姐。得知徐婉真正在服重孝,一个丧母、一个丧父,两人不由生起同病相怜之感,惺惺相惜起来。
各大掌柜都是明白人,这笔账略略一算就明白。固然同业相争,但又是乡里乡亲的,不肯把事做绝,纷繁同意。只要代表钱家的刘掌柜阴狠地看了汪直华一眼道:“钱家的账,还需伶仃算。”众掌柜已经白白获得好处,虽比不上朋分徐家的好处深厚。目睹钱家要找汪直华的费事,不肯掺杂纷繁拜别。
贺青松走后,徐老夫人感慨地对碧螺道:“老太爷固然走了,可他仍在庇佑我们。”
刘掌柜见他如此,心下鄙夷,眼下不敢见店主,当初心就别那么黑。
一时候群情纷繁。有人道:“汪老太爷来了!”
已是亥时,汪家的书房内灯火透明。头发斑白的清癯男人便是汪家老太爷汪直华,他眉头舒展,一言不发。
见他一个六旬白叟如此,有掌柜忙将他扶起。听到刘掌柜阴阳怪气隧道:“好说好说,不过只是光说对不起,这事可收不了场。贺家和徐家已经在官府交割了财产,没我们甚么事儿了。当初要不是你挑事压价把事做绝,徐家也不会请来贺家。”
刘掌柜在汪直华的面前坐下,道:“店主叮咛,过几日将亲身来找你。”汪直华听了,面色如土。钱家原是越州水匪,天子招安后还封了一个正六品的骁骑尉,钱家这才做起丝绸买卖。但匪性不改,在越州欺行霸市,越州州官也才六品,品级大不过,处所权势更不如,官府对钱家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那刘掌柜口中的店主,便是六品骁骑尉钱峰,那但是从杀场中走出来的狠角色。想到要直接跟如许的人打交道,汪直华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只见汪直华身着茶青锦缎长袍,神情淡然,举步上楼,众掌柜都温馨下来。
徐老夫人摆手:“这千万不成,这财产,卖了便是贺家财产。如何能卖了又赎回?不瞒二公子,现在全部江南道的商家正对徐家虎视眈眈。二公子能给一个公道的代价,老身已极其感激。”
两人议定事项,便一同到姑苏府城,将徐家财产全数变动为贺家。这一动静,被早就等在官衙探动静的下人晓得后,敏捷传播全部姑苏。汪直华获得切当动静后,心竟然不慌了。就像一个极刑犯,在未判刑之前,还忐忑幸运,判了极刑后便心如止水。
“世侄考虑精密,有何不成?”徐老夫人笑道:“既然如此,二公子一起行来辛苦,先安息。待吴掌柜拟好左券文书,明日送给二公子过目。”吴掌柜将贺青松安设到客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