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后在时,还能护皇上一二,可本年开春后先太后一病不起,现在宁王没了能压抑得住的人更加放肆了,想来离谋朝篡位那一天不远了。
傍晚,春季的太阳收敛起锋芒,变成一个血红的盘子。
“是啊,能跟你家公子比风韵的有几个?”
就这一根独苗还是个病秧子,要死不活的长到现在已有二十岁了,不但与勇猛善战不沾边,就连出府见阳光的时候都少。
城门口,远远的一骑急驰而来。
“主子哪能跟风韵俊朗的公子比,这一起跑马差点没要了主子的狗命。”叫瑞喜的小厮苦着脸苦哈哈的告饶,总算是在进城之前赶上了,没被公子甩在前面。
“哈!子瑜,可算是见着你了。”马背上的公子哥撩袍翻身上马,用拿着马鞭的手重重的揽过圆脸少年,透着发自内心的欢愉。
只是萧氏一门人丁不旺,到先太后这一辈上只剩下其幼弟萧扬一根独苗。
“公子,等……一等!”不远处,缀着一马一仆,马背上的仆人喘着粗气,用力的抽了一记总比自家公子的良驹跑得慢一拍的坐骑。
此人约摸十七八岁,他肤色白净,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姣美,帅气中又带着一抹不羁。双眸敞亮,高挺豪气的鼻子,红唇诱人。只是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明显这一起是长途跋涉而来。
马背上的少年瞥着那些仓猝让步的乞丐,嘴角张扬的上挑,带着邪肆的笑。
“瑞喜,今儿如何就你一人跟着余二公子过来?”后边两位公子的侍从倒熟稔得很,放低了声音热忱的打着号召,包含瑞喜在内统统人都忘了刚才的那一脚。
马背上的少年衣袂飘飘张扬肆意,乌发上束着通透的白玉冠,一身锦缎,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大师公子。
“老匹夫,欺朕太盛!”面对着空旷的长兴殿,小天子再难忍耐,抬起脚恨恨的踢在左火线碍眼的描金紫檀木椅上。“还当朕是不满十岁的小儿吗?”可惜到底是人小力微,被踢的那把只比端庄龙椅小了一号的紫檀木椅纹丝不动。
“皇上息怒!”身边站立着的年青侍卫慌乱的摆布扫视过后,才扑通跪倒在天子面前。皇宫里到处都有宁王的耳目,即便是看上去空荡荡的长兴殿里,说话还得谨慎。
“明修起家吧。”小天子的话说得有气有力,“朕又那里不清楚他的筹算,但是现在朕身边无可用之人啊!”
庆国的天要变了……
“真的?多大热烈?”余二公子眉眼一亮,像盯上臭鸡蛋的苍蝇,哦不,应当是见了花儿的蜜蜂。毕竟没有哪只苍蝇长得这么洁净都雅的。
跟着旱情的持续,秋播仍然无从动手,一多量一多量糊口无着的流民背井离乡朝丰城涌来。城内打斗打斗的事件呈直线上升趋势,事由从最后的失物盗窃生长到争夺一个馒头半块饼,乃至一根干柴棒子。
马儿吃痛,长嘶一声,扬尘往前跑去,突如其来的颠簸让马背上的总角小厮不得不抬高身形,抓紧缰绳。远远看上去,像挂在马背上的口袋并且摇摇欲坠。
那一抹红,不能给大地带来万道霞光,不能给万民带来温饱的但愿,最多让天涯的云染上血一样的光晕,让昂首看它的人忍不住唏嘘:好一轮赤色残阳。
“唉,别提了,偷跑出来的呗!”瑞喜愁眉苦脸,完整无可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