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擦完一支胳膊,便听得门外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传来,纷繁杂沓,竟是向着李靖的卧房而来。
商商吃紧的跟进里屋,却只见李子骞按着的阿谁妙龄女子正在床边伸出了一只手,给爷爷评脉,初瑶则一脸惊诧的端着个铜盆在一边傻傻发怔。
“没事儿!有一家子人要进城呢!说是大闺女在城里今儿生娃呢!验过了,没题目!”守门军士头也不回的嚷了一声,又掂了掂手中的大钱。
初瑶从门外端了一个铜盆出去,铜盆里盛着满满的热水。这是用来给爷爷擦身子的。
这一开口倒是一把明朗动听的男声!本来,这一身女装的妙龄少女却不是唐骏是谁?
“也没甚么!我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这一身弄得我怪不安闲的。”唐骏顾摆布而言他。
李子骞固然焦急爷爷的病情,但也不傻,此时又已定下心来,再看到唐骏这一身女子打扮,心下天然明白必是事出有因。
商商每天做的事就是和初瑶一起替昏倒的卫国公擦洗身子,换上洁净的衣物,再尽量的将屋子里弄得和缓些,再和缓些,希冀这暖烘烘的屋子能将爷爷的身子焐得暖起来。
商商猜疑的点点头,细心看了看那妙龄女子,终究恍然大悟的伸手拉过站在床边端着铜盆的初瑶,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甚么,初瑶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欣喜的望着正替爷爷请着脉的“女子”!
她到卫国公府侍疾也有些日子了,而李靖的病情却仍然没有任何转机,那惨白的神采还是惨白,其寒如冰的四肢也还是冰冷,那微小的呼吸更是时断时续,偶然商商都会忍不住思疑,会不会爷爷实在已经撑不下去了?
“如何了?”一看到她面色不善,屋里的四人顿时心中一沉,脱口问道。
本来神采有些不甘心的妙龄女子,俄然暴露了一丝惊奇,仿佛有些不信赖似的,又伸脱手去翻了翻李靖的眼睑,顿时面色一变。
“闹甚么呢?如何还不关上?”正在几人对峙间,守门军士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催促道。
虬髯客看了唐骏一眼,却没吱声。这小子!从刚才一进门就感觉他怪怪的,等会儿还得好好鞠问他一番,不然,这小子可滑头着呢!总不肯说实话!
疾奔进屋的李子骞表示初瑶让开,一把将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按在床边两人搁过铜盆的春凳上。
“咦?”
守门军士从速关上了大门,心中暗喜本身的好运气:眼看着将近关门了,竟还能赚上一串大钱!可比这几日辛辛苦苦替那甚么劳什子驸马爷盯城门来得划算,一天忙到晚下来也看不到点茶水。
她性子一贯纯真,虽说此次爷爷卧病让她成熟了很多,可府里人事庞大,若没有商商互助,她还真是没有半点眉目。
守门的军士猜疑的看着男人身后气喘吁吁跟上来的两个妇人,此中一其中等个儿蓝帕包头,梳着个简朴的圆髻,髻上还插了两支半新不旧的鎏金簪子,穿戴一身粗笨的棉裙,看起来极其痴肥。另有一个身量苗条的女人,梳着个双丫髻,天气暗了也看不清端倪,只模糊感觉象是长得不错,个儿倒是挺高,足比她那肥胖的老娘高了一个头去。
“臭丫头!你当你唐哥哥我轻易么?”唐骏不安闲的拉了拉身上的女装,悻悻隧道:“要不是为了来长安给你爷爷看病,我至于弄成如许么?放心吧!你爷爷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