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铸叫道:“上虞姓祝的,快向我报歉,不然――”
陈操之看了看窗外老柏树的月影,说道:“他日吧,现在已是亥时末端,明日徐氏书院正式开讲,晏起早退就不美了。”
祝英亭剑眉一扬,心道:“陈操之,你也太贪婪了吧,左上角那块棋还漂泊无根呢,就又抢占右下角,不怕受攻吗?”他现在已看出陈操之的棋艺远在丁春秋之上,对弈起来也有点兴味了,因而开端打击左上白棋,陈操之跟着应了几手,竟再次脱先把仅剩的右上角给占有了。
到了魏晋之际,围棋才逐步雅化,与“博”分离,摆脱了赌具的寒微职位,与书法、音乐一样被士族高门以为是修身养性的艺术,又把围棋附会阴阳五行、六合感到,使得围棋奥秘而高贵起来,葛洪《西京杂记》记录西汉杜陵夫子“善弈棋,为天下第一,人或讥其费日,夫子曰:精其理者,足以大俾圣教。”以为围棋也能够和诗书一样教养大众了。
丁春秋在一边看到了,非常痛快,心道:“这祝氏兄弟是真狂傲,不止对我和尚值,对贺铸也敢这么狂傲,如果我,还真不敢如此顶撞贺铸,贺铸的祖父是号称当世儒宗的贺循,官至大司空,固然早已身故,但就江东士族而言,贺氏在朝廷中的权势仅次于陆氏和顾氏,实在获咎不起啊,祝氏兄弟只怕有后患。”
陈操之当然不会再去走中腹那块几近死定的棋,他在左上角小目占角,祝英亭一间高挂,两边很快构成一个近似“小雪崩”的定式,当然,祝英亭行棋次序弊端很多,陈操之的白棋已经占了很多便宜,角地也取了,中腹也能出头,当然,这点收益不敷以弥补中腹死棋的庞大丧失,陈操之思考半晌,决然脱先再占右下角。
祝英台缓缓道:“英亭,推枰认输吧,黑棋现在固然掉队并未几,但你的心态已然暴躁,用智、小巧都谈不上,更不消说出神、坐照了,持续对弈下去只会越输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