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桓熙倒没有降罪沈赤黔的意义,只是内心烦恶,要找人出气罢了,怒斥了一通,挥手让沈赤黔出去。
陈操之与苏骐、刘牢之一行三十余人仲春二十二日渡江前去彭城,彭城是徐州的治所,地处南北冲要,为兵家必争之地,数十年来晋、燕来往争夺、数易其手,现在临时节制在晋军手里,因战事频繁,彭城几无住民,只要守军,彭城刘牢之宗族现在是住在彭城东南两百余里的下相县——
当日午前,范宁、何谦领着一众吏士赶到曲阿,谢琰大喜,却本来范宁昨夜也乘乱出了城,天明时碰到何谦恭一众散走的吏士,闻知桓熙去了曲阿,便赶来相聚——
桓熙脸上裹着布条,鼻子嘴巴遮了大半,瓮声瓮气道:“范氏与庾氏乃是世交,庾希不会害范武子性命的,至于何谦,怕中凶多吉少。”
苏骐领命而去,陈操之与刘牢之率三百余众日行百里,于三月十二日来到长江北岸,对岸便是北固山,北固山下就是京口城。
范宁这两日感了风寒,夜里早早便歇下了,世人奔出京口城时兵荒马乱,把范宁这个司州文学掾给忘了,而何谦倒是出城南时走散的——
……
沈赤黔大怒,就想反唇相讥,想起教员陈操之临别的叮咛,强自忍住肝火,不卑不亢地自辩,陈述步兵战阵的战术,在昨夜那种情势下若一窝蜂向前,不但夺不回京口,他们这些人将会尽数沦于敌手——
陈操之一行于仲春二十八日至淮阴,拜见徐、兖二州刺史兼平北将军郗愔,陈操之执后辈礼甚恭,郗愔早几年便听儿子郗超盛赞陈操之,一起直无由得见,此番相见,公然仪表不凡,接谈之下,更是名不虚传,对陈操之甚是礼遇,为陈操之引见帐下文武官吏,并先容两淮诸坞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