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教唆短锄和簪花去四周寻花,她手里执一条竹枝,在身前草丛悄悄挑逗着,轻声问:“陈郎君,你下月便要回钱唐吗?”
牛车“嘎吱”停下,陆夫人张文纨从车窗里问道:“何事这般焦急?”
陆葳蕤道:“张姨一起去嘛,也就一个时候罢了。”
二婢就坐在溪边石上,除了鞋袜,伸足入水,短锄“嘶”地吸气道:“凉凉的,有点冷,不过好舒畅——小娘子,来。”
短锄和簪花都是女孩儿心性,兴趣勃勃道:“好,我二人先行,溪石不滑的话小娘子再过来。”
石板桥离虎丘山脚不过半里地,陆葳蕤让牛车和主子都在这里等着,她带着短锄和簪花两个小婢——想了想又把两个陆府家仆带上,这两个家仆木讷忠诚不逊于陈郎君的仆人来德。
祝英台盯着陈、陆二人背影,莫名其妙地愤恚难平。
陈操之游移了一下,说道:“或许来岁。”
陆葳蕤瞧着潺潺的溪水,身后陈操之的影子就横在她的足下,她不忍心踩,往边上错开一些,脚下略微一滑,身子摇摆,很天然地伸开双臂好保持均衡,随即左手被捏住,那是陈操之的手,暖和而有力,短短十余步,却好象走了很远很远,内心的欢愉象是轻巧得要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