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道:“既是难分伯仲,那操之和长康今后都是我孩儿的教员。”话音未落,忽觉腹中抽痛,忍不住嗟叹一声,弯下腰抚着肚子。
陆禽道:“尚未获得桓温奏书。”又道:“陈操之想建功立业,这氐秦他必然会去的。”
陈操之道:“刘尚值,张姨是晓得的,此次与我们一道入京,此人滑稽善谑,在晋陵驿舍投宿时,摘一片新发的柳叶,对长康说此即螳螂伺蝉自障叶也,能够隐身,长康信觉得真,持柳叶入内见张小娘子。”
陆始摆摆手道:“任他去,本日是你三叔父得子喜庆之日,我不想引发不快。对了,三月已至,陈操之何时出使氐秦?”
陆始叮咛道:“葳蕤入宫为妃之事我先要和你三叔父商讨,你先不要对别人提起。”
陆禽道:“三叔父对陈操之赏识有加,并且三叔父宠嬖葳蕤,若葳蕤不肯入宫,三叔父只怕也是不肯逼迫的。”
陆夫人道:“两幅画各擅胜场,这让我如何评定!”叮咛小婢去请陆纳来。
陆夫人又细看画像,又是笑,说道:“有此典故,此画越看越活泼,顾虎头的痴、阿彤的娇,跃然纸上。”问张浓云:“阿彤,你和顾虎头把操之和葳蕤画得如何了?”便移步去看,陈操之、陆葳蕤一起跟畴昔看,见淡金色的绢布上白兰花如雪,画上的陆葳蕤一袭紫色的长裙,好似婚服,侧身而立,手攀花枝,在白兰花树下亭亭玉立,清丽动听,眸子谛视着面前清峻秀逸的陈操之,陈操之正吹奏柯亭笛,目光与陆葳蕤相接,两两有情,人物衣褶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天然流利,线条紧劲连缀,如春蚕吐丝,把卫协的铁线描技法阐扬得淋漓尽致,纤细处,更胜卫协。
顾恺之喜孜孜道:“不如此,画不出子重内敛的俊拔之气。”
这小婢是短锄的从妹,叫黄莺,与短锄交好,不足暇就会过府去找短锄玩耍,葳蕤小娘子脾气极好,黄莺儿很喜好葳蕤小娘子。
陈操之便朝顾恺之道:“长康,那我说了。”
张浓云这时从内院出来,陈操之、顾恺之便告别回顾府。
张浓云看了一眼还在苦思作画的夫君顾恺之,抿唇笑道:“我可不说,葳蕤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