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是,或许过两日又要来,或许端五厥后。”
陈操之道:“钱唐是大县,县令是七品,七品以上官员属朝廷直接任命,以是长辈未闻郡上有此动静,只是这褚文谦是本县人,也能做本县的县令吗?”
陈操之微微一笑,说道:“英台兄坐到车上去吧,到陈家坞另有近四十里路呢。”
祝英台酒涡浅现:“子重兄成心境否?我可不想你对付我。”
陈操之便与丁春秋到小杭河走了一会,说些同窗旧事,丁春秋笑道:“这个祝英台真是怪脾气,偶然说话滚滚不断,偶然一言不发,若不是我晓得他是这类脾气,还觉得他是看不起我丁氏呢。”又问:“祝英亭还留在吴郡吗?”
陈操之道:“宗之、润儿都盼着我归去带他们来看母亲呢,必定是急不成耐了,后日蒲月月朔我带他二人来,嫂子也很想他们了吧?”
晚宴罢,丁春秋邀陈操之、祝英台去小杭河边漫步,祝英台推说赶路辛苦,要早些安息,单独回客房了。
陈操之脸一红,赧然道:“嫂子讽刺了,我如何会那么做!”
丁春秋“嗯”了一声:“要带宗之、润儿来看望我三姐是吧。”
牛车逶迤向南,于辰时末来到枫林渡口,祝英台下车与陈操之并肩立在江堤上,看着渡船向这边而来――
陈操之躬身道:“是,多谢丁舍人提示。”
丁幼微送至别墅大门,对陈操之道:“小郎旅途辛苦,到家歇息几日,过了端五再带宗之、润儿来看我吧。”
祝英台眼望别处,说道:“那次你吹笛送客,吹了好久――”
陈操之答道:“是,与我同在吴郡肄业,此次一道结伴回籍。”
丁幼微的确非常思念两个敬爱孩儿,悄声道:“小郎辛苦了,代我问候阿姑,过些日子我哀告叔父让我回陈家坞看望阿姑。”
陈操之浅笑道:“我嫂子是钱唐第一名媛啊。”
陈操之回到嫂子丁幼微的小院,上木楼书房与嫂子相谈了一会,便去安息,次日一早,拜别嫂子,又去处丁舍人、丁春秋父子告别,与祝英台二人上路回陈家坞。
夕阳从支起的窗扇照出去,大片敞亮的阳光缓缓延长、挪动,木楼小厅也就有了傍晚的层次和窜改,轻风拂动帷幕,带来后院金丝海棠的芳香。
陈操之唯唯,不作批评。
祝英台一叹:“要等那一刻,还真不易啊,不过我算是有幸,听到过子重兄的三次妙音。”
陈操之笑道:“英台兄想听我吹奏竖笛了?”
丁异道:“按律是应躲避的,只是永嘉南渡以来,律法弛废,朝廷为收揽江左士族之心,常常任命本地士族任本郡、县长官,陆使君不就是吴郡人吗?”
丁幼微非常惊奇,她晓得小郎不会瞒她甚么,不过看那祝公子很象是易钗而弁的女子啊,莫非看错了?轻笑一声,说道:“嫂子方才真是大吃一惊,觉得你把那陆氏女郎带出来了,那但是不得了的大事。”
丁幼微点头道:“我晓得小郎慎重,只是那祝公子真的很象是女子啊,小郎与他同窗日久,未觉甚么非常吗?”
丁春秋问:“子重明日回陈家坞?”
陈操之道:“本月前已先回上虞。”
祝英台过来向丁幼微作揖道别,三辆牛车分开丁氏别墅,祝英台见陈操之步行,他也下车与陈操之并肩行走,走出数十丈转头看,丁氏别墅门前的枇杷树下,丁幼微悄悄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