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见了,笑得极甜,伸手触摸了一下陈操之的脸颊,说道:“陈郎君从建康赶到曲阿,好生劳累吧——我真是欢乐,真没想到本日能看到你。”
陆葳蕤三步一转头,依依不舍,相见时难别亦难。
陆葳蕤与陈操之耳鬓厮磨,坐直身子定定地看着陈操之,俄然满眼是泪,说道:“真不想与陈郎分开——”
过了约莫一刻时,蔡管事又唤道:“小娘子,要用早餐了,用罢早餐还要赶路呢。”
河边泊着一艘两丈多丈的竹篷舟,陈操之立在舟头号召道:“葳蕤,这里。”
陆葳蕤带了短锄、簪花二婢绕到万善堆栈前面的九曲河边,见有四名陆氏私兵跟了过来,陆葳蕤叮咛道:“不消跟着,我就在这河边赏看秋葵。”那四名陆氏私兵便站住了脚,未再跟从。
陈操之笑了笑,心知没这么轻易,仓促沐浴后便随三兄陈尚去司徒府,也不消通报,径直去雅言茶馆,却见陆始已先至——
陈操之道:“你回吴郡,我有机遇就会去看望你,谁也拦不住我们。”
陆葳蕤望着画上精彩的亭台楼阁,低声道:“只要能和陈郎在一起那里都能够。”
老梢公将船驾回下流河岸平坦处,陈操之扶着陆葳蕤登陆,蔡管事和几名陆氏私兵看到陈操之,目瞪口呆,他们都认得陈操之,也知葳蕤小娘子常与陈操之私会,没想到陈操之竟呈现在这里。
陆葳蕤容光抖擞,七分欢愉、三分羞怯,问:“陈郎君,你如何来的?”
陈操之道:“我昨日回到建康,很想见你,就来了。”
另一幅画的是新亭菊花台,用小适意笔法,点染各色菊花,一对年青男女联袂而立,观览山川风景——
顾恺之喜道:“会稽王肯出面,那子重与陆小娘子婚姻有望了。”
短锄看到冉盛,又惊又喜,忙问:“小盛,你如何在这里,陈郎君呢?”
司马昱见陆始这般态度,心知没法劝说,对陈操之道:“操之,你与陆氏女郎之事,本王亦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啊。”
陆葳蕤看着船头临风的陈操之,似与昔日很有分歧,之前的陈郎君老是衣不染尘如濯濯春柳,而本日衣袍下摆却尽是泥点,漆纱小冠暴露狼藉的发丝,但仍然神明显朗、精力奕奕——
陈操之道:“是以桓公脱期至本月尾,以便各大师族自行清理户籍,交出隐户。”
冉盛施了一礼,浅笑着转头看着九曲河,表示陆葳蕤主婢三人朝那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