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宫禁表里卫兵的桓秘脸有愧色,向褚太后禀报了宫人卫兵的死伤环境,褚太后叮咛要好生抚恤善后――
陆始、桓秘唯唯退下,陆始惶愧无地,东城广莫门被数百天师道叛众等闲攻破,他这个五兵尚书难辞其咎,相对来讲,桓秘的承担的任务要轻一些――
褚太后问知叛贼已尽数剿清,这才惊魂稍定,又获知妖人卢竦是遁辞奉她诏令迎东海王司马奕复位,褚太后悄悄心惊,天子司马昱此来莫不是有问罪之意?便问:“陛下可曾鞠审叛贼?”
天子司马昱道:“已将卢竦数人押送有司密审。”
谢安道:“据卢竦招认,在陵口一带尚堆积稀有百天师道信众,都是从东阳、新安一带逃荒的流民,奉卢竦之命禁止东海王归封国,这些流民若不加以安抚,恐变成大乱。”
五兵尚书陆始长跪赔罪,请解五兵尚书之职。
天子司马昱深觉得忧,即命侍中谢安与护军将军江思玄率一千中军连夜解缆,赶往晋陵之陵口,先将东海王司马奕取回建康,再恩威并施,斥逐堆积的流民――
七十8、不眠之夜(上)
半夜,天子司马昱便带着郗超、陈操之等人分开崇德宫,来到太极殿西堂,此时,闻讯赶来的百官济济一堂,寂静无声,台城出了这等惊天大事,必定有人方法罪恶。
众官一齐注目标五兵尚书陆始,都晓得阿谁卖力监察东海王回封国的侍御史便是陆始次子陆禽。
天子司马昱道:“应当尚在路上。”见褚太后神采有异,俄然明白了,诚心道:“昱绝没有狐疑太后的意义,太后贤德,谁不崇敬。”转头对陈操之道:“操之,你将事情颠末向太后禀明。”鼠迹可观的司马昱实在是个坦诚而温情的人,但是作为天子则有些城府心机不敷。
王彪之道:“安石所言极是,对于参与台城反叛的卢竦及其翅膀要严惩,而对那些受妖言勾引的愚民则要以开导安抚为上,不然恐其裹挟东海王反叛,客岁冬至今,江东大旱,哀鸿各处,动乱之苗一起,则极易啸聚成流民乱潮。”
陆始面如土色,又赔罪道:“罪臣之子渎职,皆因罪臣常日疏于管束,罪臣甘领惩罚。”
褚太后问:“东海王已至封国否?”
陈操之向褚太后施礼,禀道:“彻夜戌时初刻,东安寺支公弟子支法寒吃紧寻到小臣,说卢竦有一信徒因不肯随师兵变,逃到东安寺,支公问知卢竦将夜袭台城,便命支法寒速来城中示警,因支法寒与小臣是旧了解,是以径来寻小臣,小臣当即去见郗侍郎,又与郗侍郎一起去见宿卫中郎将毛安之,毛将军一面派人报知中领军桓秘,一面便与臣兄弟以及部下五十余人急奔神武门,在翼殿截住企图打击中斋挟持天子的叛贼卢竦,桓将军随后赶到,左卫将军殷康则受命保住太后,幸皇天护佑,太后、天子皆无恙。”
侍中高崧道:“贼人许龙既然见到了东海王,被东海王呵叱而走,此事不小,卖力监察的侍御史为何竟不遣人还报?”
中领军桓秘见陆始请罪,他也只得长跪要求解聘赔罪。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候,亥末时分,天子司马昱在郗超、陈操之、桓秘、高崧的陪侍下来到崇德宫向褚太后问安,但见宫门的残破、死尸还没清理洁净,实在是触目惊心――
不移时,廷尉上殿向天子禀报鞠审成果,供状具在,此次天师道兵变的启事和颠末一清二楚,妖人卢竦先遣弟子许龙假传太后密诏,意欲骗得东海王返回建康,以废帝兴复为名反叛,东海王未服从,卢竦便堆积逃亡和愚民,夜袭广莫门,突入台城云龙门,企图挟持天子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