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始怒道:“我只问你,你是我陆氏的人,不问你问谁!”
门役来报,会稽孔汪孔德泽求见顾公子、陈公子――
说话的小婢是短锄,她与簪花二人去看陈操之入城,本想为葳蕤娘子传上几句话,倒是挤不畴昔,并且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体例与陈操之说那些话,就一向跟着陈操之来到司徒府,亲眼看着陈操之入了司徒府才和簪花赶返来,这时已经是第三遍向葳蕤小娘子描述陈操之的面貌以及当时的盛况了,葳蕤小娘子是如何也听不厌,那笑意打心眼里往外冒,短锄和簪花已经好久没看到葳蕤小娘子这么欢愉地笑了,以是也越说越努力,偶然则不免有些夸大和不实,比如说把冉盛描述成有一丈高、齐到屋檐了;陈操之在高盖马车上并没有说甚么话,在短锄口里,陈操之的确是一起喊着“非陆葳蕤不娶”进入司徒府的――陆葳蕤笑着点头表示不信,短锄和簪花还通同一气,言之凿凿――
陆始的确要气炸了肺,怒道:“张安道,你为何引陈操之与你一道进京,这不是坏我陆氏名声吗!”
张文纨想想也是,与二伯陆始闹得这么僵,是得暂避几日,便命侍婢出去搀起陆葳蕤,又命仆妇清算行李筹办去四兄张长宗府上――
张文纨也怒了,嘲笑道:“二伯这是在鞠问犯人吗?”
陆始恨恨地一顿脚,带着两个小僮归去了。
陈操之道:“那好,若竺法汰不嫌我鄙陋,那我就把这幅八部天龙像放大十倍画上去――不过明日长康不是要我陪你去拜访安道先生吗?”
张墨此言非虚,当年琅琊王征他为王府长史、权倾一时的庾冰请他出任参军,都被他婉拒,他兄长张凭张长宗官居侍中,权位不在五兵尚书陆始之下,以张墨的家世和名誉,要仕进的确是很轻易的事。
顾恺之取过书案上的一册《明圣湖论玄集》递给孔汪道:“德泽兄请看,这就是子重的高文,儒玄双通,我方才读了一篇,真是妙不成言。”
张墨道:“我与纨妹同道进京,陈操之也是这时进京,同业数日有何希奇,莫非陈操之就走不得这条路,又或者我要给陈操之让道?”
顾恺之道:“我与孔德泽倒是了解,不过无甚友情,他是冲着子重而来――子重,孔汪至今未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