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心中一动,问:“法寒师兄何事?”
陆始惊奇地看着孔汪,说道:“钱唐陈氏这类无根底的新进士族,在我吴郡四姓、会稽四姓看来,与豪门庶族何异,以是陈氏与我陆氏联婚是绝无能够的,只是那些南渡的侨姓北伧,为了热诚我江东士族,用心为陈操之哄造阵容,实在是可爱,我知孔贤侄才华高深、无书不读、儒玄精通,贤侄何不觅一机会,与陈操之谈玄论艺而波折之,如此,且看那些北伧还如何夸奖陈操之,这不啻于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那些北伧脸上吧,哈哈,孔贤侄觉得如何?”
陆始见到孔汪,一派和颜悦色,说了一些陆、孔两家的世谊,话锋一转,开端狠恶地斥责陈操之,说陈操之痴心妄图,他陆氏女郎岂是陈操之配得上的,只要孔汪贤侄如许的家世、如许的人物才是陆葳蕤的良配——
陈操之晓得横塘就是莫愁湖,湖光水色甚美,他是最喜玩耍山川的,但他已得陆夫人张文纨表示,十五日将赴蒋陵湖与陈葳蕤相见,这两天就不要轻举妄动,说道:“明日我要拜访同亲前辈全常侍,谱牒司贾令史那边也要去回访,横塘过些日子再去玩耍吧,对了,明日我也得去拜访张安道先生,此番进京蒙他关照,一起同业聆听教诲,受益匪浅——明日长康再陪我去。”
支法寒与贾弼之拜别不久,顾恺之从张府返来了,笑容可掬,想必是翁婿相谈甚欢,张安道并未对顾恺之提及陆葳蕤在张府,只与贤婿论画,很欣喜贤婿顾恺之的画艺犹胜陈操之一筹。
孔汪与陈操之长谈以后,对陈操之的观感完整窜改了,佩服陈操之的才学与操行,也绝了向陆氏求婚之念,十三日午后,陆禽来他寓所请他去陆府,说其父那陆始要见孔汪。
孔汪深施一礼道:“陆父执,孔汪从不诳语,告别了。”
陈操之道:“郗参军也未限定我何时去姑孰,蒲月间去也无妨吧,长康的佳期如何也不能错过的。”
顾恺之突发奇想道:“若子重能与我同日结婚岂不快哉,子重娶陆氏女郎,我娶张斛珠,两对才子,这也是建康盛事了。”
顾恺之哈哈大笑。
陆禽道:“爹爹,孔德泽还是愤激语啊,他是因为贩子流言而绝望了,今后恐怕不会来向蕤妹求亲了,有贺铸、孔汪前车之鉴,还会有哪家大族后辈再来陆府碰鼻?蕤妹的毕生算是完整被陈操之给迟误了。”
支法寒点头道:“吾师也料知陈施主仓促难行,会稽王嫁女、大中正考核,陈施主一时候的确是脱不开身,那就本月二十一,由小僧带路,陪陈施主去东安寺吧。”
支法寒道:“就是前日小僧与陈施主提及的为袁子才助谈之事,听闻琅琊诸葛曾也要赴乌衣巷向谢氏女求婚,当然,要娶谢氏女,必先过其清谈一关,诸葛曾辩才平平,想必也是请了玄辩妙手助谈的。”
贾弼之便与顾悯之、陈操之一道迎了支法寒出去,顾悯之另有他事,略陪一会便分开了。
陈操之心想:“上午与郗超一席谈,我算是表态了。”点头道:“是,将入西府。”
顾恺之眉眼一分道:“子重,你要入西府可得等我婚后再去啊,仙民在荆州,也不晓得能不能赶来,你若走了,那就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