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惊笑:“本王倒是没往苻坚那处想,苻坚的字也很少有人提及。”命内侍取回谶文,熟视之,口诵数遍,沉吟道:“‘苻得永固’,这定然是指秦主苻坚,但此十六字到底是何意义还是不明白,诸位有能解者否?”
内侍接过,呈给天子慕容暐,慕容暐接过一看,纸上有笔迹淡淡的十六个古篆字——
美艳非常的皇太后可足浑氏也是饶有兴味地看着陈操之文雅地施礼,幽蓝的双眸异彩模糊。
慕容评心道:“慕容恪狐疑邺城儿歌是我指令人诬告于他,但我那里做了这等事!这是上天的警示,是荧惑星窜改的孺子传授邺城孩童唱此儿歌,慕容恪、慕容垂必将乱我大燕。”口里道:“还是太宰亲身查办此事为好,免得别人空担骂名。”
西门豹祠殿比东晋皇宫主殿太极殿几近大了一倍,数百人济济一堂却涓滴不显拥堵,高台上的西门豹泥像冠冕堂皇仿佛帝王,祭典典礼甚是持重,陈操之亦随之趋拜,正在念诵祝祷祭词的祠丞俄然开口,面露骇怪之色——
慕容恪问心无愧,道:“那就请太傅查办此事。”
阳骛与慕容恪私交甚好,太傅慕容评冷眼旁观,鉴定这是慕容恪与阳骛等人的造作,为的是扰乱视听,企图让人淡忘儿歌之事,当即嘲笑道:“三十年前的旧事有甚好提,国度之忧,不在秦、吴二寇,而在萧墙以内。”
慕容恪鄙夷地斜了席宝一眼,对陈操之道:“我闻陈洗马在长安太学激辩秦国五经博士,辩才无敌,群儒结舌,陈洗马且看看这谶语是何意?”
三十8、祠殿风波
慕容恪浓眉微皱,低声问:“何事?”
祠殿中数百贵戚高官皆凝神苦思,又是德高望重的尚书令阳骛抢答,阳骛年过六十,博闻多识,说道:“苻坚之母苟氏曾游漳水,拜西门豹祠,梦与神交而有孕,遂生秦王苻坚,此谶语应指此事。”
陈操之有些惊奇,漳水在邺城之南,西门豹祠不是在漳水之畔吗,为何却出北门而去?问慕容令,答曰:“十余年前漳水改道,新旧河道南北相距十余里,北边的是旧河道,西门豹祠就在邺城之北、漳水之南,此去约3、四里地。”
出了这件不测的怪事,本年的西门豹祭典就有些沉闷,午后天子慕容暐大宴群臣,世人也是兴味索然。
陈操之当真地看了看,这是他的墨宝啊,看着实在亲热,点头道:“最后四字实在晦涩难懂,但贵国贤才皆集于此,必有能解此谶语之人。”
现在,东晋、前秦、前燕的三个闻名皇后陈操之都见地到了,褚太后端庄有威仪,让人不敢正视;苟太后身材高挑,娇媚如梵刹壁画的天女,固然妇德有亏,但并非荒淫之人;而面前这个燕国太后可足浑氏的确艳光四射,春秋也比褚太后、苟太后幼年一些,幽蓝如海的眸子让情面不自禁地沉湎,秦使席宝就目瞪口呆了——
前八个字意义很明白,就是说的西门豹故事,但后八个字,慕容暐不明白何意?看了一眼身边的母后可足浑氏,可足浑氏不识汉字,慕容暐便将纸张递给慕容恪道:“四皇叔请看。”
来到漳水畔西门豹祠前,陈操之大开眼界,他原觉得西门豹祠与江东的季子祠差未几,不过殿宇三间罢了,不料西门豹祠倒是气势恢弘的庞大修建群,俱是土木异化布局,墉垣砀基,修梁复叠,修建群东西狭而南北长,从祠庙南端到北端竟长达三里,高台巍峨,气象万千,竟比建康台城还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