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李氏笑道:“起来,没说要把你许配给来德。”
陈操之道:“不准擅作主张喝采,莫非想让顾郎君认你作平生第一知己。”
小婵吁了一口气,起来坐回箱檐。
小婵惊道:“老主母你千万别这么想,操之小郎君、宗之和润儿听到了会很难过的。”
小婵笑道:“那必定是你,你吼两声把人家的耳朵都震聋了,人家底子听不到你说甚么,天然是你赢。”
陈母李氏从速点头道:“不是,老妇不怕吵,就怕冷僻,你想呀,夜里睡不着,听不到一点声音,好难捱,老妇现在是日夜倒置了,白日昏昏欲睡,夜里睁眼无眠。”
第一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辩难结束,谢道韫提出要与陈操之围棋,徐邈与谢玄持续辩难,徐邈胜在儒学精通、谢玄对玄学了解更胜一筹,二人辩难起来势均力敌,很有棋逢敌手之感,谢玄因为没有姊姊谢道韫压他一头,以是辩难起来更觉畅快。
小婵道:“是楼上太喧闹了吗,那我上去提示他们轻声点?”
陈母李氏道:“前些日子曾玉环对老妇说,她家来德十七岁了,也该定下一门婚事了,求老妇作主帮来德物色一个良善女子为妻――曾玉环夺目着呢,老妇明白她的意义,她是想打你和青枝的主张,你和青枝,随便哪个做她儿媳,她和来福嘴都要笑歪。”
小婵低声道:“我还能够奉侍宗之小郎君、润儿小娘子啊,能碰到西楼陈氏这么好的主家,是小婵的福分。”
小婵不知陈母李氏要和她说甚么知心话,无端的感觉严峻起来,说道:“老主母你说,小婵听着呢。”
却听陈母李氏悠悠感喟一声:“老妇真是放心不下啊,今后只要把六丑拜托给你照顾了。”
小婵脸红得发烫,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小婵顿有不祥之感,强自轻松笑道:“老主母放心,小婵会照顾好操之小郎君的,他赶都赶不走我。”
陈母李氏叹道:“真是傻孩子啊,实在老妇以为青枝嫁给来德今后会比你过得欢愉――”
小婵从速道:“老主母,小婵谁也不嫁,小婵就奉侍你白叟家。”
冉盛做了个怪脸,到外间去了。
陈操之的书房是个大套间,外间读书、习字,里间作画、围棋,另有一张小榻可供歇息,陈操之和谢道韫进到阁房,小婵教唆冉盛把一个火盆搬到内里来,放在乌木小案边,以供陈操之与谢道韫对弈时取暖。
小婵看了陈操之一眼,陈操之点了点头,小婵便退出到外室,见谢郎君与徐郎君你一言我一语,辩论得正酣,顾郎君在一边击节喝采,偶然还评点几句,冉盛也凑热烈,拊髀喝采,小婵问他:“小盛你好有学问,你听得懂?”
陈母李氏见小婵发怔,便问:“小婵想些甚么?”
陈母李氏笑道:“好生奇特,祝郎君的弟弟却本来是陈郡谢氏后辈,与祝郎君是表兄弟,我看他二人倒象是同胞兄弟,不过做弟弟的身量倒比兄长高了。”
三十5、受命同居
陈母李氏笑道:“看着管甚么用,老妇为你作主,明日你便与六丑同室而居。”
陈母李氏道:“这些日子老妇也看出来了,你对丑儿真是顾问得无微不至,老妇想啊,就算丑儿今后娶了陆小娘子,陆小娘子也温婉可亲,但那高门女郎不会照顾人啊,还是小婵知心――你今后就陪六丑吧,把床搬到他房间里去,六丑也是十六岁的丁壮了,身材也好,应当晓得男女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