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除了有几声咳嗽外没感觉有其他不适,只是自陈操之分开后她有些失眠罢了,这个当然不美意义向丁幼微说,当下谢过丁幼微,说本身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延医服药了,感谢丁家嫂子的体贴。
因旱情严峻,谢道韫不敢多担搁,既已见过陈咸、丁幼微等人,便不再去陈家坞了,次日一早与冯兰梦、徐博士、陈族长,另有丁幼微母女别过,往会稽山阴而去,过钱唐江时,见这本来水流浩大的大江现在只如小河普通,两岸河床暴露,江石磊磊,江泥龟裂,江干的枫树半枯,枝叶委靡,而天上,赤日炎炎,恰是一年最热的季候。
苻坚道:“王尚书克日为抗蝗灾鞠躬极力,陈使臣也是晓得的。”
谢道韫蹑衣下了江岸,见一个小洼里一条小鲫鱼鼓着腮冒泡,洼里的水即将干枯,小鱼扑腾得辛苦,谢道韫摇点头,捉起那尾小鱼用力丢向不远处的水中,那恹恹欲毙的鱼儿一到了水里倏忽一旋,就无影无踪了,谢道韫自言自语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寻觅江湖也很可贵啊。”俄然想:“子重此时想必已在长安了吧,他在做甚么?”
丁幼微隔着斑竹帘听谢道韫说话,听到谢道韫不时的1、两声咳嗽,不由有些担忧,当年庆之也是常常咳嗽,终究不治而逝――
陈操之必须尽快与氐秦达成和谈,分开长安,这仿佛还得从苟太后动手,曲线救国,正此之谓也。
谢道韫没看到陈宗之,问润儿,才知宗之已去吴郡草堂肄业,宗之十三岁,也成萧洒美少年了。
……
客岁玄月谢道韫作为土断副使随陈操之去会稽,走的是先赴吴郡再至钱唐这条路,绕了很多弯路,那是陈操之假公济私为了去华亭见陆葳蕤,此次谢道韫一行从太湖南岸经吴兴郡至钱唐,能够少走几百里路。
三吴大旱,越往南行,旱情越重,八百里太湖水位剧降,与客岁所见的烟波浩渺气象大不不异,虽非沧海桑田,亦让人不堪嗟叹。
苻坚惊奇道:“陈使臣何出此言,朕对陈使臣甚是恭敬,朕之母后也对陈使臣甚是恭敬。”
也无火急的希冀,只要迷蒙的高兴,有个情愿毕生等候的人、情愿日日相见而不厌――
陈操之道:“外臣奉君命至此,是为两国友爱,以我江东精美的兵器与贵邦互换马匹,此乃互利互惠之事,外臣至长安已逾半月,但王尚书却迟迟不与外臣停止和谈,不知是何事理?”
一起未曾担搁,一行人于当月二十六日达到钱唐,少不了要去拜见钱唐县令冯兰梦,然后筹办明日渡江去一下陈家坞,拜见陈氏族长陈咸和丁幼微,另有宗之和润儿,不料这日却恰逢徐邈与冯凌波之子庆百日,年初谢道韫与陈操之赴建康时,冯凌波尚未临蓐,徐藻、徐邈父子一向在钱唐等待,冯凌波于仲春十六日诞下一子,徐邈等儿子出世后一个月出发去了荆州,徐藻博士也回吴郡讲授,前日徐博士特地从吴郡赶来为孙儿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