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瞪眼道:“有这等奇事,来德哥如何不叫我来看!”
早餐后,刘尚值从城里来,行李装在牛车上,阿林还挑着一担厨具以及秫酒、肉食之类。
冉盛恼道:“这些废料还敢讽刺我们,待我夜里去把他们的木楼给扳倒去!”
狮子山是孤零零一座山,真仿佛是太古天神的坐骑,被弃在这镜湖农田之间,化为不能挪动的狮子山,山多奇石,少树木,固执的松柏和杂树从山岩裂缝挣扎出来,欹曲夭矫,葱翠绿意装点着磊磊山石。
褚俭在室内团团转,肝火得不到宣泄,真是难受啊。
褚文彬便细细说了,褚俭沉吟道:“陆禽草率自大,倒是能够操纵,这事急不得,彬儿,你且持续在徐氏书院学习,结好陆禽,乘机让陆禽与陈操之起抵触,闹得越大越乱就越好,太守陆纳固然为人谦恭,但其兄陆始倒是极其护短的,对豪门庶族一贯嗤之以鼻,若得知儿子陆禽在徐氏书院受了委曲,岂不要勃然大怒,到时连徐藻一并惩办——”
陈操之风俗晚睡夙起,次日起床后也不洗漱,先绕小镜湖跑一圈,冉盛、来德都跟着他跑,小镜湖南岸的木楼有会稽、上虞的几个士族后辈居住,夙起的会稽贺氏公子正倚窗凭栏赏识湖光山色,见陈操之主仆你追我赶的奔驰,大为惊奇,随即大笑,叫着其他几个士族后辈的名字,让他们都来看希奇事。
刘尚值不耐烦,说道:“老丈好啰嗦,器物破坏我自赔你,好了,快走吧,莫要打搅我们。”
褚俭正想说对于豪门陈氏何必借陆氏之力,转念一想,问:“陈操之为何又与陆禽有隙?”
褚文彬恍然大悟道:“父亲的意义是等那陈操之在吴郡没法安身、狼狈回籍以后,再由八兄渐渐清算他,是也不是?”
……
刘尚值笑道:“很好很好,不消阿娇清理,搬来就能住,这钱花得值。”
刘尚值道:“那我也要跟去学习。”
陈操之、徐邈便跟着刘尚值去看住处,冉盛、来德也跟着,刘尚值的侍婢阿娇明天没有跟来,说是病了,但刘尚值却没有一点担忧的模样。
刘尚值道:“只要住处真的清幽清爽,一千六百文也无妨,那三香堆栈两间客房一个月下来也不止一千六百文呢。”
褚文谦恭褚文彬都在室外等待,听得门帘内褚俭沉重的脚步和愁闷的喘气,褚文谦内心特别不安,掀帘出来,长跪在褚俭面前,告罪道:“都是侄儿无能,让叔父焦心,叔父切莫因小侄之事急坏了身子,不然小侄百死莫赎。”
褚文谦不敢说话,褚文彬这时也出去了,跪禀道:“父亲,陆禽陆子羽对那陈操之观感颇恶,我们褚氏是不是能够借陆氏之力让陈操之完整沦落下贱?”
褚文彬对父亲的深谋远虑和洞若观火大为叹服,有其父必有其子,褚文彬的小人伎俩就是因为其父的影响,言传不如身教,读遍圣贤书也不如其父一言之教。
刘尚值瞪起菱形眼道:“岂有此理,此地之妙全在来岁三月桃花开后,不然一千六百文谁要租你,几间破草房罢了!”
君子不言人之过,徐藻并未对陈操之明言褚俭的卑鄙用心,但其子徐邈与陈操之交好,少年心性,对老友天然是知无不言,原觉得褚文彬次日不会再来书院,未想到褚文彬若无其事地来了,变态则必有奸谋,徐邈便提示陈操之要谨慎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