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气得无语,半晌方道:“倒没想到煞风景的也是姓陆的――短锄,叮咛花匠,今后莫让六兄进我惜园。”
有道院出资修建的石阶通到半山,另有一个可供暂歇的松木亭。
陈操之本来内心无愧,但陆葳蕤这么开阔荡说出来,倒让他生出一丝愧意,在这个纯真清丽的女郎面前,真是容不得半点亵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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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葳蕤贴上去看,不防陈操之摇着头直起家来退后了一步,右肘在她胸脯上顶了一下,不由“啊”的叫一声,急退两步,脚下不稳,若不是身后的短锄扶着,差点就跌倒了。
这是一株非常宝贵的“大紫袍”山茶,但有两处空蒂,摘痕宛然,陈操之点头道:“看的人多了,就有煞风景之辈,生生的摘了花去!”
陆葳蕤赧然一笑,说道:“那日我听了你的话,也感觉很有理,花木还是任其天然发展为好,都搬到惜园去,别人就没得看了,岂不是无私?”
陆葳蕤道:“我也学画,师从张墨先生,张先生与卫先生齐名的,不过他二人仿佛不大敦睦,不然的话我也能够去拜见卫先生――陈操之,休学日到我惜园里与我一道作画吧,我专画花木的。”
真庆道院在郡城西门的一座小山下,比葛洪的初阳台道院略大,陈操之与陆葳蕤在道院前下车,陈操之先到三清殿上拜了拜,遵循母亲的叮咛,不管佛堂道院,出来了就要布施,便让来德取一百文五铢钱作为香火钱,然后与陆葳蕤一道在院僮指导下从后院穿过,来到前面小山下,但见半山腰上姹紫嫣红开遍,粉红、深红、玫瑰红、淡紫、深紫、鹅黄,约稀有百株各色山茶,在邻近中午的阳光直照下,繁花似锦,美不堪收。
陆葳蕤道:“那边因为是顾氏庄园的地界,之前我没去过――你来岁还来吴郡吗?”
吴郡人皆知花痴之名,陆葳蕤也喜玩耍,惯于抛头露面的,褚文彬天然识得陆葳蕤,见到陈操之是和陆葳蕤一起赏花,惊得眸子子要掉出来了,吃紧归去禀报父亲褚俭。
“啊!”陆葳蕤欣喜道:“你会画画吗,画得好不好?”
陈操之道:“我是初学,不过我驰名师,卫协先生教我,另有顾恺之。”
陈操之道:“茶花花期很长的,比梅花早开,比桃花晚谢,摘掉了很可惜,对了,葳蕤小娘子,来岁狮子山那边的桃花开时,你要不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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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被这主婢二人劈面歌颂着,即使两世为人,也感觉很受磨练,说道:“是这花吧,因为花才感觉兴趣相投。”
陈操之脸微红,看着陆葳蕤洁白的眼神,答复不上来。
陈操之浅笑道:“强似空山深谷,孤单开放。”
小婢短锄十三岁,答道:“这不希奇啊,小婢也很情愿看到陈郎君,陈郎君俊美,又有风仪,谁都情愿看到。”
陈操之有点迟疑,陆葳蕤当然是天真天真,不会因为他是豪门学子而轻视他,但陆氏家属其别人却不都是如许,特别是陆禽,碰到了冷言冷语嘲弄,内心总不舒畅,便道:“我不能常去,学画只是有暇时学,还是以徐博士的讲学为重。”
这时短锄俄然说道:“小婢晓得是谁摘了那两朵紫茶花去――”
陈操之点头承诺,挥手道别,号召来德驾车,他与冉盛步行回徐氏草堂,心想:“臭味相投,这词很别扭,在晋时这词都还是不带贬义的吧,单指志趣不异,厥后如何就成好人好事一拍即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