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微微而笑,心道:“等你桓温做了天子再逼陆氏嫁女于我吗,那要等多少年?”
谢道韫横了弟弟谢玄一眼,这里固然都谢氏旧人,但阿遏在子重面前称呼她为阿姊,让她有些不快。
李静姝道:“可贵见到陈师,机不成失,妾身要向陈师就教了。”即命侍女取竖笛来,吹了一曲《长清》,这支曲子客岁陈操之赴会稽土断之前李静姝还只能吹得断断续续,有些高音和高音吹不出来,而现在,竟吹得宛转有致,悠呜可听。
桓温沉默,半晌方道:“操之所言,诚慎重悠长之策,但桓某年过五旬,时不我待,何如?”又道:“氐秦、慕容,之以是不敢南下者,因为有温在也,吾不讳言,一旦温身故,胡骑即将南下矣,王猛、慕容恪可都比我幼年啊。”
却听谢玄又道:“子重既为正使出使氐秦,我阿。阿兄可为副使。”
李静姝诧异之下,妒意横生,唇边颊上却浮起魅惑的笑意。
陈操之道:“今苻坚学习汉人轨制,王猛辅之,匈奴归附,氐秦权势大张,仓促未可图也。”
谢玄道:“祝参军才识桓公深知,与陈操之连袂出使,可奏大功。”
陈操之眉头微微一皱,半年不见李静姝,刚回到西府,这女子就又来了,但又没有来由不见。
桓温赏识陈操之的简明利落,不象其他一些名流,闲事不说,先绕着说一大堆蜚言虚词,如许的人桓温见地过的以谢万石为最,但谢安石倒是一个让桓温看不透的人,在西府一年,谢安既无功劳亦无不对,在吴兴郡任太守一年余,亦是平平无奇,很有点黄老有为而治的风采,但名誉倒是与日俱隆,现为御史中丞,琅琊王司马昱成心任命谢安为侍中参政,但考虑到谢安出东山不过四年,突然汲引为三品侍中,分歧常制,谢安这御史中丞还得再任1、两年。
陈操之看了谢道韫一眼,说道:“此去长安,来回五千里,没有半年回不来,英台兄。英台兄毕竟体弱,恐难胜任。”
陈操之道:“大司马明鉴,北方二胡,鲜卑慕容强而氐羌弱,但氐羌正处于上升势,王猛奇才也,苻坚用之而不疑,操之觉得,王猛不死,氐秦难灭;而鲜卑慕容虽强,但据前来的投诚的慕容垂妻弟段思言,诸王族不睦,天子年幼,皇太后可足浑氏擅权,逼反段氏如许的事还会产生的,大司马可虑者,慕容恪、慕容垂兄弟也,愚觉得,氐羌要扩大,必与慕容氏相争,我大晋可坐观鹬蚌相争,伺霸术利。”
桓温颇感奋发道:“汝乡杜子恭亦言桓某寿在耳顺以外,今操之亦言,如此说桓某另有十年寿算,此十年,桓某定要为桓氏打下坚固基业,操之其助我乎?”
桓温说道:“操之不必推让,这些物品俱是蜀产。蜀人重义,倾倾离蜀十五载,另有人每年来拜见送礼。”看来桓温是晓得李静姝与蜀人有联络的。
陈操之与座上躬身道:“不敢辞。”
陈操之含混道:“略懂,嗯,略懂。”
素白长裙的李静姝翩但是入,先向桓温万福,然后拜倒在陈操之座前,口称:“弟子李静姝拜见陈师。”即有侍女捧上新年拜师礼,皆是蜀中宝贵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