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俭特地派人重金采集了一盆的寒兰、一盆墨兰,都是罕见的名种,另有一卷王羲之儿子王献之誊写的司马相如《上林赋》贴,《上林赋》贴是为了投陆纳所好,两盆宝贵兰花是给陆葳蕤的,陆纳宠嬖女儿,送陆葳蕤兰花更轻易奉迎陆纳。
褚文彬问:“爹爹是想找人杀了陈操之吗?”
褚俭行礼,勉强夸奖了几声,全无那日在真庆道院的热忱,内心愁闷到了顶点,陆纳这是完整把他降到与豪门陈操之比及的职位了,不过现在也只要忍耐。
褚文谦问:“叔父,那我们今后该如何做?”
陆葳蕤见到寒兰和墨兰,大为欣喜,朴拙谢过褚侍郎,便号召陈操之道:“陈郎君来看,这盆寒兰是甚么种类?”
陆纳笑吟吟看着爱女欢天喜地的模样,待她与短锄一人一盆搬兰花走后,方道:“操之,你来看看,这是王羲之第七子王献之的书法,王献之本年也是十五岁,与你同龄,你觉得他的书法比你如何?”
褚俭勉强坐了一会,便告别回府,痛责褚文彬,说生儿不孝,导致他这个父亲低声下气去求人,真是有辱家声。
陈操之不卑不亢道:“多谢使君赏识,操之敢不尽力,虽不能及,心神驰之。”
一边的褚文谦小声道:“叔父息怒,这都是侄儿的错,侄儿不该与陈操之赛书法――”
陆纳笑道:“操之莫要泄气,王献之是书法奇才,有书品第一的父亲指导,本身练习又极其刻苦,据传王献之十二岁时向其父王羲之就教书法法门,王羲之就领着他来到后院,指着后院那十八口大缸平话法法门全在这十八口大缸里,你用这十八缸水磨墨,水用完了,天然贯穿了书法的法门――其勤奋如此,江左年青一辈以他为第一,不过操之,我对你也寄予厚望,待你遍摹诸家名贴,苦心妙悟,三年后一定不成以与王献之一较短长。”
陆葳蕤笑道:“是了,就是金边墨兰,这两盆兰花真香,广香素心畏冷,这大寒天的要置于室内才行。”
陆葳蕤对劲了,说道:“寒兰有四种,青寒兰、紫寒兰、红寒兰和青紫寒兰,此中以青寒兰最为贵重,而这株青寒兰尤其可贵,名叫‘广香素心’,叶姿文雅,香味悠长――”又指着墨兰问陈操之。
褚俭从速道:“使君千万不要指责陆禽,这满是犬子的错。”
惜园百花阁石舫,那石舫前临小池,陈操之正跪坐在舫头红毡上吹竖笛,陆长生、陆葳蕤兄妹,另有太守府的几名属官,坐在石舫两侧静听竖笛。
褚俭稳了稳心神,还是去郡衙措置公事,倒是心乱如麻,太守陆纳见到他,仿佛比昔日冷酷了很多,这让褚俭更是不安。
褚俭害羞忍辱,把儿子褚文彬与陈操之之间的嫌隙以及触及陆禽之事说了,代子请罪。
陈操之道:“这个我识得,叫金边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