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问:“太宰定要留操之在燕,究竟是何企图?”
沈赤黔、苏骐闻言顿时内心凉了半截,却见陈操之又含笑道:“慕容恪为人沉毅漂亮,甚少意气用事,我料他会作出精确挑选。”
当夜,袁宏与陈操之同居冰井台,问起江东诸事,袁宏说了三吴大旱严峻,他六月尾在建康时,都还没有降雨动静传来,哀鸿逃荒,有动乱之兆——
陈操之想着女扮男装的谢道韫批示公众抗旱的模样,不由会心而笑,心道:“真是难为英台兄了。”
陈操之天然是唯唯称是,内心完整明白慕容恪的筹算,因苻坚出身的谎言,慕容恪料定关中必起乱端,他要一心对于氐秦,以是要与晋国缔盟,秦使席宝已被他赶回长安,秦、晋和盟不成,这是慕容恪处心积虑要达到的目标。
慕容恪不悦道:“那以陈洗马之见,本王当如何留你?莫要提返国,这个不予考虑,其他的都可商讨。”
陈操之见袁宏神采慎重,心中一凛,忙问:“袁兄请讲。”
陈操之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极力,至于可否顺利返国,那要看天意——”
而后两日,陈操之闭门不出,静候慕容恪的答复,冉盛等人都有坐卧不安之感,陈操之倒是在抄书,这是他闲时的癖好,一是练字、二是练心、三是传抄册本——
慕容暐此次以昌大国礼访问陈操之与袁宏,尚书令阳骛宣读慕容暐旨意,不过是燕、晋两国和好,以现有边境为界,互不侵犯,更调派侍中皇甫真作为燕国使臣随陈操之、袁宏赴江东,共议两国和好之事。
在太武殿外,陈操之看到了袁宏袁彦道,胸口碎大石,心中笃定,这时不便扳谈,浅笑罢了。
袁宏束装北上时,谢道韫的实在身份尚未经李静姝流布出来,以是袁宏并不晓得这一颤动一时的传闻,答道:“顾掾在西府,吟诗作画好生安闲,祝参军去会稽帮手抗旱,据闻很有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