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俭也算是能屈能伸、当机立断了,但他却不晓得,钱唐局势已然没法清算,并且以丁氏为首的钱唐七姓联名状告他褚氏者已经日夜兼程前去扬州……
褚文谦不想把这些豪门隐户都转为入籍的耕户,因为入籍耕户所纳赋税要上交州郡,县上没法截留,而隐户呢,州郡无籍,不消征税,县上衙吏倒是知根知底,能够从中谋取私利,这都是心照不宣的常例,水至清则无鱼嘛。
颠末此次豪门耕户请愿事件,褚文谦这个县令已经是毫无威望可言了,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褚氏更大的危急到来了――
陈尚不动声色,心知褚文谦是得知了六姓入士籍的动静,以是才会嘴脸突变。
吴县尉心知拦不住,恨恨道:“陈尚,此次聚众肇事,你陈氏是祸首祸首,走!”骑着马,带着一众步弓手抢先赶到枫林渡口,渡江以后命渡船暂不要回南岸,他吃紧回县衙与褚文谦商讨对策。
褚文谦被回绝,怏怏而回,心道:“陈操之,你不过一个新进士族,有何可自大的,且等我与叔父商讨后再说,莫非就任由你陈氏放肆乎?”
“钱唐陈氏入士籍了!”吴县尉又惊又妒。
褚文彬这日也在县衙,见堂兄褚文谦览信后痴愣,忙问出了何事?
王劭是王导第五子,奶名大奴,美姿容,风操兼备,深为桓温所正视,本来作为刺史的帮手,这类扩建县舍的小事不需他出面来查处,他此来主如果想见地一下陈操之,这个把庾希气得病发的陈操之、这个传闻书画、音乐、围棋、清谈俱佳的陈操之,更有传闻陆纳之女陆葳蕤倾慕于这个陈操之,实在太让王劭猎奇了。
所谓户等就是官府按民户田产财贿的多寡分为分歧品级来征收赋税,也和地步的膏腴瘠薄普通分为三等九品,胥吏衙差常常肆意举高民户品级,以此来威胁民户,送钱帛贿赂的就评为中劣等,如有那不肯贿赂的,就评为一品上上户,这个一品和官人一品可分歧,品越高越悲惨、愈受敲剥。
褚文谦又去玉皇山访陈操之,说陈操之是本县孝廉、大贤,他褚文谦忝为一县之长,就要访察本县贤德名流,扣问为政之得失,更好地造福乡梓――
四月初八,以新任扬州内史王劭为首的扬州官吏、差役一行百余人来到钱唐,同来的另有暂代吴郡太守的褚俭,褚俭面如土色,这一起上他多次想向王劭陈情剖明,但王劭睬也不睬。
吴县尉傻眼了,从速动员部下往回赶,一边派人先一步回县上报信,一边峻厉地问陈尚等人意欲何为?
吴县尉哪敢如褚文谦叮咛的那样气势汹汹就捕人,命部下远远的停下,他带着两个胥吏去见陈氏族长陈咸,坞堡外的那些佃农不肯让路,人多胆壮,任凭吴县尉摆起官威来也无人理睬。
褚文谦却不晓得褚氏即将大难临头,三月十三日一早即命吴县尉领三十名步弓手前去陈家坞逮捕陈氏族长陈咸及来福、冉盛、荆奴一干人,吴县尉一行赶到陈家坞时,已近中午,只见坞堡外黑压压都是人,约有5、六百人之多,把吴县尉吓了一跳,陈氏想要聚众抗法?陈氏族人加上耕户也不过百余人吧,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堆积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