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罕把脸一沉,说道:“刘车千,你不要觉得能为王爷办几件小事,便可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王府幕僚智囊何止千百,你一个戋戋十几年前降来的南朝武官,也敢放言出运营策?王爷用得着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可要想明白些。”
娄之英死力想从梁上看到丹青,无法间隔太远,实在看不清楚。黑罕拿过丹青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仿佛也得不到甚么方法,递还给刘大人道:“这朱七绝仿佛叫做甚么‘千手圣侠’,传闻本领极大,他的事迹,王爷也多少听过一些。只是宝藏如此,固然传播甚广,但究竟有甚么用,却也没人晓得。”
黑罕道:“我自免得,你有甚么要情,就请说罢。”
刘大人道:“朱七绝名号七绝,那是说他所学庞杂,样样都出类拔萃,占着一个‘绝’字。据闻他除了武功天下第一,琴棋书画、医卜星象、乃至佛道儒杂,都是当世俊彦。他的宝藏,一则是说富可敌国的财宝,那是当年我大金入主中原时,宗弼将军托他保管的军资;再则就是他将所学所思全数手抄的各种文籍,别的典范也还罢了,那武功却能够壮我王府阵容,易象能够测算行事,医道则可力挽狂澜。特别医道一途,据称当年有位武林妙手,身受内伤昏倒不醒数年,后经朱七绝妙手回春,不但复苏病愈,连武功也规复了七八成。卑职早闻王爷有位敬爱的王妃身染怪疾,三年来一向昏倒在床,卑职在想,若真寻到了这本医典,由特使呈给王爷,进而治好了王妃,那岂不是天大的功绩?”
丁残云摆手道:“那里那里,特使谈笑了。这二人固然工夫不弱,但脑筋不大灵光,鄙人略施小计,才圈得他俩被骗。此时他们被捆得结健结实,嘴里塞好了棉布,固然不能活动说话,但耳力还在,我们商讨要事,可不能留他们在此。”催促两个壮汉推车而出。
刘大人让庙祝也随他们出去,看着黑罕身后两人,却不说话。黑罕不满道:“刘大人另有何顾虑?这两人都是我们女真本族军人,不消避讳。”
刘大人道:“我本欲到中都向王爷劈面汇禀,但一来一往,多有担搁,是以派人去送手札,哪只这几个窝囊废不顶用,竟然将手札弄丢!幸喜特使南下办差,这下我和特使劈面陈述,也划一于面见王爷了。”
刘大人道:“这是卑职检查一名犯人时,偶然中所得。是以卑职才说这是上天开眼,此图不落在别处,恰好落在我的手上,那自是王爷吉星高照之故了。”
刘大人道:“是,我这便重新提及。数日之前,南朝紫翠庄出了一桩血案,朱七绝的门徒重现江湖,惹出好大一场风波。朱七绝虽与我们大金有功,但他只是个江湖异士,这些逃亡徒之间的恩仇情仇,本和庙堂无关,但官方传言,朱七绝天纵奇才,当年助完颜宗弼将军一统江北,立下汗马之功,他堆集的财宝富可敌国,更将胸中所学著书成典。厥后他被南朝武人同谋灭门,但财宝和典范这两件珍宝却始终下落不明,很多人穷极半生,也没能寻得半点眉目,三十多年下来,大师也都渐渐淡忘了。
黑罕晓得此二人在,他决然不肯讲说公事,把手一挥,那两名侍卫领命而出。娄之英心下策画,若要援救叶氏兄弟,暗夺不成只能明抢,眼下本身势单力孤,对方那两个推车大汉空有蛮力,倒是不敷为惧,可两个王府侍卫却不知工夫深浅,丁残云更是劲敌,那位刘大人看起来斯文儒雅,但从他行走身法来看,仿佛也是身怀武功。娄之英算了又算,只觉本身以一敌四,胜算全无,不由得建议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