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中有军官听到哨声,也昂首观瞧,见刚才那两只大鸟又飞到了空中,仓猝叨教巴大人。巴大人先前分兵一半回宫救火,这时正被阿兀率人冲的焦头烂额,早已顾不得甚么薛王指令,气急废弛隧道:“放箭!放箭!”弓弩队纷繁架起弓箭,向四人两鸟射去。
阿兀分拨恰当,对虞可娉等道:“眼下官兵另有次序,待我们冲出,必定一阵大乱,当时便请诸位乘鸟飞走,我们青山不改、悔怨有期。”言罢带领世人分头冲出酒行。
程鹊道:“待会万箭齐发,谁还来和你周旋!何况这两只神鸟乃是你我所救,只会听咱俩的话,小神医本想亲身来此,也是以鸟认生而作罢,你若不来驾乘,只我们仨如何能逃脱?”
重黎与吴回向来比翼双飞,这时见雄鸟负伤掉落,双翅一抖,也跟着飞来地上。程鹊见孙立琢和陆广无甚大碍,心中松了口气,拉着虞可娉跳下鸟背道:“两只鸟儿气势馁了,已驮不得人,我们便这么逃罢!”
阿兀大喜,赶快亲身飞身去看,不一会便跳回道:“西南边火势冲天,那边恰是皇宫的方位,宗正寺仿佛已有部分人马返回救驾,外头官军已有些乱了。秦玉,你带六名兄弟从后门冲出,牵掣后墙官兵!虎琪,你带四名兄弟从房顶翻出,权作前锋冲锋陷阵!其他人等,随我从通道钻出,紧跟虎琪身后抗敌!众位同袍,我们本次只为逃命,不为杀人,大伙若幸运得脱,先在荒漠山林中遁藏数日,再渐渐到彰德府汇合,毫不成拖累郑王!”世人俱都领命。
孙立琢笑道:“我只顾逃命便是,金兵又非要捉我,不会尽力和我周旋。”
重黎听到哨声,来到虞可娉背后,把嘴一张,喷出一股浊气,这气遇火即着,竟呈蓝绿之色,火苗直串出六尺多远,把众官兵吓了一跳。虞可娉惊道:“本来故老传说公然不假,毕方真的能喷火助战!”
程鹊道:“先别悲观,我再激它一激!”从怀中摸出笛哨,运气吹动起来,重黎听闻哨声,精力为之一振,狠命挥动了两下翅膀,又奋力飞起丈余。
程鹊抬手射出一枚袖箭,先放倒一名金兵,紧接着从怀中摸出一柄四寸来长的细棒,交给虞可娉道:“你把它举过甚顶,待会听我哨声,狠命摇摆便是。”
虞可娉等被阿兀带着七拐八绕,走的尽是住户希少、墙高巷深的阴暗巷子,一起上再也未碰到金兵,但耳边却经常传来官军的批示呼喝之声,晓得因皇宫失火,全部都城早已草木皆兵,心中不由慨道:“若非有此人带路,我等焉能等闲走出中都?”孙立琢和程鹊本来对阿兀敌意颇深,此时也只得收整心境,冷静跟在背面行路。
程鹊把脚一跺,道:“罢了!罢了!你们要做豪杰,我莫非便是懦夫?一会你与这位白叟家同乘吴回,我与虞女人来坐重黎,大伙存亡有命、繁华在天罢!”
程鹊道:“此鸟口中津液特别,沾上火星能成鬼火,故而才被前人讹传。我们先吓金兵一吓。”说着又吹动哨笛,重黎不竭喷火而出,官军见这怪鸟异象横生,不但不敢近前,反而惊得几次发展。
程鹊点了点头,也嘬嘴成哨,用手重拍毕方的长颈,重黎挥动翅膀,缓缓腾空而起,直飞了十几丈高,径往东北而去。
她话音刚落,就见街角转过一小队官军,足有二三十人,呼喝着朝世人攻来,孙立琢道:“我们往东头去奔,我来断后!”挥动双掌,将抢前的几名金兵打翻在地,领头的军官见他手硬,挺起长枪过来接战,两人斗了十来个照面,竟不分胜负。本来此人毕竟不比平常官兵,乃有技艺在身,孙立琢虽比他高超十倍,但一则手无寸铁,二来在围歼当中不免顾此失彼,是以一时战他不倒,众金兵得此机遇,又向虞可娉等人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