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虞二人对视一眼,均想起那日侯百斛说,乃受卢轩雇佣,特去盗取紫翠庄的一只玉箫,而宋自通恰是生于咸平,幼年和朱府比邻而居,看来他家这件东西,定是宝藏线索之一了,至于金刀却不知是何物。清忠禅师见他二人如有所思,又道:“这不过是老衲自个儿的猜想,我当年只和他沾有姻亲,朱家的秘闻实在也不大了然,他另有两个嫡亲,活着间非常驰名,一个是复兴四将之一的太师张俊,乃是他的亲舅哥,朱七绝早亡的原配夫人,和张太师恰是一奶同胞。这位张大将军暮年名声甚佳,也曾率兵抗击金军,屡立奇功,厥后却贪恐怕死,做了趋炎附势之徒,与奸相秦桧同流合污,向金人摇尾乞和,风波亭案中,作假陷冤岳武穆的,也有此人一份。正因朱七绝与他有这亲缘,才连带被武林人士泼上了脏水,说他亦是推波助澜的首恶。另有一人叫做朱旦,是朱七绝同宗同源的族弟,起初曾做过处州下辖的一名知县,此人倒没甚么名誉,但他生有一个女儿,唤作朱淑真,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大词人,申明不在暮年的易安居士李清照之下,现在正寡居在故里海宁。我在朱家那一年时,曾听朱七绝说,他与这两人干系莫逆,很多紧急事,他都手札与此二人相商,还曾多次南下去张、朱家中拜见,是以二位施主如有恒心,大可再寻了这两家先人来细问。”
司马先生道:“老朽不懂武功,只知他一身工夫出于少林,不过七十年前,此人确也很驰名誉,当年在山东景阳冈,曾独力打死一只猛虎,后又投身绿林,伙进了水泊梁山,做了一名头领,他俗家名字姓武名松,现在流光已逝,中原易主,眼下的江湖中人,怕已不知其人是谁了。”
清忠禅师凝神看了娄虞二人一阵,叹道:“不错,我从外洋返来,第一件事便是查访那世侄女的下落,得知她死于鹤鸣观之手后,便单身赶往四川,筹算问个明白。可到了观里一看才知,那位亲手杀人的武林前辈,因害了一对孤儿孀妇,心中非常惭愧,回观没过量久便抱病离世了,他的嫡传弟子,也在那一战中被斩去了双腿,今后成为了废人。唉,朱氏灭门一案,实在不但朱家受了没顶之灾,便是上门讨伐的各家各派,此役过后也都了局惨烈,或死或伤,不在少数。老衲见了这等惨状,心想人死如灯灭,若再究查往生之人的罪恶,有违我心,是以这位前辈道爷的名讳,却反面二位施主说了。你们若要寻宝,这些旧事,也不知管不管用,老衲言尽于此,恭祝二位马到胜利!”
娄虞二人非常迷惑,心想他为安在此处说出这话,就见清忠禅师一指六和塔前右首边的石狮道:“这物事被我藏在狮子底下,两位稍候半晌。”
清忠禅师道:“施主请看上头的笔墨。”娄之英翻过印章,只见章面正中刻着朱七绝三个大字,那自是这位千古怪杰所用无疑,章体侧面则有三个小字,写的是“弟旦赠”,一时不解其意,清忠禅师道:“这便是朱七绝阿谁族弟朱旦送予他的,两人干系非比平常,是以他族弟为了贺寿,特用黄金做了一枚金印,常日里朱七绝并不利用,我在朱家住了一年,临别之时,他怕送我甚么奇珍奇宝显得俗气,便将这贴身私物赠给了我,以做纪念,厥后他百口灭门,在武林中引发轩然大波,我怕此物招惹不祥,便藏于石狮底下,现在送与二位,你们若想找这个族弟及厥先人,便能够这金印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