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万鲲从树丛中走出,来到阿兀近前,说道:“此事虽说是你们家事,但你祖上和我渤海派同宗同源,大师都是渤海国的遗后。本派在外洋建这一片净土,对于故国后嗣向是来者不拒,是以老夫此次给盖氏兄弟帮手,助他们清理流派,也不算蹚甚么浑水。”
阿兀默了半晌,刚想应对,俄然车老板急拉缰绳,马车突然愣住,本来小道前站了四人,为首的三个大汉都生有七八尺高,他们身后则站着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阿兀借下落日看清三个大汉脸孔,朗声说道:“我道是谁!本来是三位兄长在此!”
阿兀轻舒猿臂,将飞刀稳稳摘下,往地下一抛,冷冷隧道:“三位兄长恁地残暴,连一个马夫也不肯放过?”
阿兀气味已乱,过了半晌,才运息将那股邪气堪堪压住,但仍觉着有一股异力在体内游动,微一回思,便即了然,乌青着脸说道:“很好,很好,我百密一疏,终偿还是着了你们的道。嗯,这体例用于旁人,半点用处也无,确是我一时粗心轻疏了。”
盖氏三大志中一惊,本来他们兄弟三人几年前曾败在阿兀部下,那一战火线知人外有人,本身和阿兀差的实在太远,纵使三人合力,也难以与之对抗,因而这些年用心研讨阵法,数载下来竟也小有所成,自发此阵演练的天衣无缝,只要所站方位不被粉碎,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哪知阿兀上来即看出其中关窍,第一招便攻盖单下盘,他若脚下一乱,此阵就此废了,这时盖弼不及细想,仓猝斜劈来救,阿兀左手在地上一撑,翻回身子伸出二指,直取他的双目,盖弼为保阵法,竟不敢撤步躲闪回护,只盼大哥能及时援手。盖和大急之下,来不及反对阿兀,只得围魏救赵,举掌向仇敌头顶拍落。
虞可娉见他本日到处出人意表,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坐着车中道:“兀将军,你捉了小女究竟想要何为,此时还不以实相告么?”
阿兀恰是要引盖和脱手,先前他已看出三雄摆成步地,能力必定要比平时的合力大出数倍,若胶葛起来,只怕一时半会不能摆脱,而他们身后另有一名帮手,那人若过来侵犯虞可娉,本身可没法兼顾救她,是以心中盘算主张,拟一上来便打伤一人,当时此阵已破,便不敷为得了。他晓得阵法的奇妙全在方位,故此招招都奔敌部下盘而去,等引到盖和发掌过来,仓猝就势回身,同时递了双掌畴昔,两人四掌订交,各运内力比拼起来。
晁万鲲吃了一惊,本来觉得阿兀中了暗害,功力必然大为耗损,但听他语气,仿佛仍不足力迎战,一时候倒也难以辩白,不知此人究竟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艺高胆小。他不敢冒然脱手,决定旁敲侧击探一番真假,若阿兀果然负伤,时候长了必定暴露马脚,因而开口问道:“若要参议,也不忙在一时三刻,老夫有一疑问,想要先吐为快,我们连番安插,沿途接连拉拢了三处酒家,又在第四周通同掌柜伴计,编了一套故事诱你被骗,缘何你会看破,半口酒菜也不肯吃?”
阿兀吃完了饭,两人出了食驿,车老板也已酒足饭饱,又饮好了马,阿兀道:“若沿官道前行,要走百里才到得集镇,当时只怕已过半夜,我们抄近路走,可少行四十里,刚好赶得及住店。”催促车老板加鞭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