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春大步走到案前，拿起镇纸道：“可会是这个？”
樊春破口道：“丢老母！咱地界多少年未出过命案啦？定是这飞贼来此盗窃，被柴保正撞了个正着，便恶向胆边生，对其下了毒手。王八羔子，胆敢跑到归善县杀人，若让我捉到，非活剐他了不成！”
虞可娉见这仵作辞吐不俗，言语周到，心中顿生出好感，她又环顾四周，不见有甚么非常，接着问道：“可知凶器为何？”
宋巩道：“小人才随众位捕快大哥到来未久，只知死者是被细弱之物所击，但凶器尚将来得及找寻。”
她这话本是问向宋巩，但宋巩此时如有所思，仿佛并未闻声，蓝元宝接口道：“莫不是柴保正死前曾吃过杨梅？”
宋巩点头道：“此物太厚，不易生长形伤口。”
虞可娉道：“大哥、马庄主，我先瞧瞧再说。”绕过面前的两名差役，来到书案跟前，只见一名五十余岁的老者俯卧在地上，头顶上方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流的满地都是，那血因时候久了，早已固结发黑，令人瞧着极其可怖。一名三十岁高低的仵作正在埋头细心查验尸身，仿佛对刚才几人的对话充耳未闻，虞可娉绕着柴通尸身转了两圈，抬眼看了看书房陈列，见书案四四方方地横在尸首以后，上头笔墨纸砚、镇纸、木杯等排放的涓滴稳定，门口又有两把太师椅贴墙而立，西、北两向的书厨齐划一整，一本书也没有掉落，唯独东首的书架被翻的乱七八糟，书籍洒落一地不说，斜下角的几个暗屉也都半开半合，不知里头装了甚么物事。虞可娉心下略感奇特，见那仵作仍在聚精会神地验尸，清咳了一声，道：“这位仵作大哥，敢问怎生称呼？”
虞可娉又在书案周环绕了两圈，自语道：“嗯，这杨梅酒确是有些古怪。”
娄之英道：“是杨梅酒么？此人昨晚却不知喝了多少，乃至于过了几个时候酒味仍旧未散。”
娄之英道：“凶器如果凶嫌自带，抑或行凶后被他带出版房，这里又哪寻获得？”
宋巩道：“此物太大，若举过甚顶下砸，凶手力有不逮，伤口不会如此之深。”
樊春大声道：“喝酒又有甚么古怪？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凶器！老宋，你看看这致命之伤是因何而至，待我调配人手，纵使将书房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凶器找到！”
虞可娉道：“是小女无知，樊捕头莫怪。敢问今晨是何人报案，又因何笃定蒲罗拔大夫就是凶嫌？”
宋巩接过刀来细心检察，见刀柄形状与伤口果有符合之处，点了点头道：“若说是它，也确有几分事理。但是这上头半点血迹也无，如要查验，须等我回到义庄，用竹刀一层一层渐渐剥刮柄漆，或能找到些许血印。”
虞可娉摆手道：“无需如此费事，便请樊捕头让几位差役大哥在院中掘一个五尺小坑，再让柴家送些酽醋和米酒、另拿一捆秸秆来，烦劳烦劳。”
宋巩道：“依当下所察而言，小人鄙意，此人乃受钝器所伤，乃至头颅分裂而亡，当死了有五六个时候了罢。若问另有无其他外伤，是否另有真正死因，须容小人回义庄细细检察才知。”
虞可娉见他还是极不共同，也不与他多加辩论，道：“好，那么便迟些再问也无妨。樊捕头，这里一片狼籍，可知有没有丧失甚么物事？”伸手指向书房东首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书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