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刘氏盯着她看了一会，虞可娉毫不躲避，悄悄点了点头，柴刘氏长叹一声，道：“我和老爷的事，说了也没甚么，不过此事和案子并无干系，你执意要听，我便奉告了你，权当说出来解闷。
虞可娉脸上一红，道：“小女自是不知，以是才想就教夫人。”见柴刘氏脸现难堪之色，顿时明白，转头又道：“蓝捕头，请你带着差大哥们，连同我娄大哥一起，先在屋外等待半晌。”
此时屋中只剩虞可娉和柴刘氏两人，虞可娉慎重道：“夫人，我知你有一肚子话要说，你对柴保正既爱且恨，这些年料来一定欢愉。眼下柴保正已然仙逝，俗话说人死如灯灭，你必也想找出真凶，替丈夫伸冤，如有甚么不背人的话，这里没有旁人，便请夫人开诚布公，和小女说说，或许此中会有甚么线索和关头。”
樊春道：“你道柴通偌大个家业，为何只要一房正妻，二十几年都没一个偏房？非是他对柴夫情面真意切、矢志不渝，瞧不上旁的女子，而是柴通本就靠着岳丈起家，一向以来都非常惧内，是以才不敢动一丝歪歪动机。实不相瞒，就在这个月头，我按例送货去到柴家，恰逢柴通醉酒讲错，说他两口儿那晚言语失和，竟当场动起手来，柴通将夫人打的牙齿掉了两颗，而柴夫人则用香烛在他臂上烫出老迈一个疤来。本来这是他的家务琐事，我也未曾放在心上，没成想不到一个月，柴保正便在自家中死于非命。嘿嘿，实在细心想想也不奇特，要知这对佳耦本就面和心分歧，经常拌嘴吵架，以往柴夫人仗着娘家余威，总不亏损，此次被丈夫打掉了牙，莫非就会这么等闲地往肚子里咽？”
这话很有弦外之音，令人听之无不浮想连翩，公然柴夫人身躯一震，双眉倒竖道：“蜜斯此语何意？无妨明说！”
柴刘氏昂首看了看蓝元宝和一班差役，见这几人都凶巴巴盯着本身，晓得这时坦白也是无用，干脆点头道：“不错，那日我和他吵翻脱手，两人都吃了些小亏，可那又如何？莫不是你们觉得我就此挟恨在心，一怒之下杀了亡夫？”
一班差役气势汹汹，跟着娄虞二人赶往永湖镇，宋巩因昨夜特准，也跟同一齐前去，世人来到柴家，蓝元宝叮咛将客房当作了问堂，两边各站了三名捕快，让管家刘禾传报，只等柴刘氏过来答话。
娄之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问道：“你思疑柴夫人是本案真凶？”
娄虞晓得此人不过是胡乱测度，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干脆出了二堂，回到前厅来见世人。李孔目传闻樊春果然犯事，心中又惊又喜，又惧又憾，惊的是一县捕头犯案非同小可，喜的是这个同袍夙敌终究栽了，惧的是县老爷究查下来，本身不免有渎职之嫌，憾的是樊春只是摊了些小罪，和柴通的命案仿佛关联不大，只得一面叮咛差役将昔日下属羁押，一面思考天亮后如何向知县交代。
蓝元宝得意知樊春被扳倒后，一起上对她言听计从，此时一经她发话，忙号令众捕快和宋巩齐到屋外，娄之英则担忧她的安危，虞可娉笑道：“大哥，光天化日，我们两个女流，又能出甚么事？何况柴夫人又不是好人。”娄之英也只得合门而出。
虞可娉道：“恕小女冒昧，前日未曾发觉，本日我才看到夫人左颊仿佛有轻微红肿，不知那是何故？但是受了甚么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