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尘笑道:“姜夫人的名头没听过倒不打紧,但本地有位白石菩萨,向来锄恶扶弱,你却知不晓得?”
世人中娄之英、粟尘等均有习练高深武功,听了孙妙珍这一番分解,与本身工夫微一印证,都各有分歧体味。方平修为较浅,对这些话颇不觉得然,见师兄仍呆在当场如有所思,还道他一蹶不振,担忧就此生出病来,因而忙过来安慰。楚怀璧回过神来,向孙妙珍一躬扫地,道:“多谢孙女侠指导。”腔调极是中肯,无半点讽刺之意。
娄之英急道:“粟帮主此话怎说?他若北行入了金国,贵帮如何能够查到?”
粟尘笑道:“我们三江帮的弟兄自无清查北方风土的能为,但江湖上贯传‘七派三帮四大庄’,三帮是哪三个想必诸位是晓得的,但是三帮各自的谋生,娄兄弟却可清楚?”
楚怀璧听她说的诚心,仿佛并无讽刺之意,便苦笑道:“那是楚某从本门绝学中自行演变得来的,叫做‘管中窥豹’,嘿嘿,又那里是甚么绝技了,到头来还不是败在了这最精熟的一招上!”
孙妙珍道:“先不忙去到厅中,我和娄兄弟来时曾救得一人,现在正在托贵帮大夫医治,我们无妨先去瞧一瞧他。”
娄之英实在早也想过这一层,只是先前一时慌乱,才冤走到江西,不得已而求孙妙珍和粟尘帮手,他如何不知阿兀去往北方的能够极大?可现在又畴昔了三两日,阿兀两人只怕早去的远了,北国茫茫数百万里,又安知他会带着虞可娉藏在何方?想到此处心中更加自责,止不住摇了点头,悄悄叹了口气。
娄之英看了楚怀璧师兄弟一眼,接口道:“此人倒也和楚前辈、方大哥很有相干,鄙人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便是宁怀真宁前辈,他也是天池派的高足。”
楚怀璧一怔,只觉“熟能生巧、熟极生拙”这八个字非常耳熟,猛地记起在十几年前,恩师贺经纶指导本身武功时,也曾评了这两句话,只是当时本身技艺已成,只道是恩师随口催促,并未如何放在心上。现在再听到孙妙珍指出这武学障来,又想起比武前她曾说武功精熟便难以窜改、被人看破极易脆败如此,蓦地间茅塞顿开,明白了很多先前未解的事理。他本是聪明之人,这时既然想通,落败之事便也不再挂怀,对孙妙珍这才完整钦服,暗想她如此年青,却有这般修为见地,看来武圣嫡传果然名副实在。
粟尘这时才得闲向孙妙珍号召,走过来哈哈笑道:“姜夫人台端光临,粟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粟尘看出他的心机,道:“娄兄弟,你也莫要悲观,那女真蛮子既捉了虞蜜斯去,必不肯等闲害她,他掳人行路,自要掩人耳目,那么要寻他的萍踪当也不难。”
楚怀璧固然惨败折了颜面,但一来刚才已想通放心,二来师弟宁怀真又被此人所救,对孙妙珍早已心无芥蒂,只不住地敬酒称谢。世人又喝了一阵,娄孙二人提及此番来意,粟尘听罢皱眉道:“如果那女真蛮子公然来了江西,我散人出去刺探,要获得他的踪迹不难,就怕他捉到了人便立时向北,一心要回北国故乡,那我们在这多费周章,可都是徒劳了。”
楚怀璧虽不懂医术,但他内功精深,伸手摸了摸宁怀真的脉象,见公然气血如常,并无式微的迹象,这才稍许放下心来。他和方平都是满腹疑问,孙立琢也想晓得大姊与义兄因何相携而来,世人都有一肚子话想说,粟尘见状忙道:“既然宁大侠无碍,眼下天气已晚,我们不如回到厅顶用膳,大伙边吃边谈,等宁大侠醒转再来问个明白。”叮咛让人安排下宴席,把程骏、孙妙珍等相互引见了一番,又问起孙娄二人拜山的启事,娄之英把过往情由一说,世人这才晓得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