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琢见程鹊如此风雅,对她顿生好感,问道:“这是头獾子么?怎地头背俱是红色,与平常山獾大不不异啊。”
粟尘见这两个年青人少年心性,净说些斗兽玩闹的孩子话,直弄得旁人插不进嘴来,忙将二人打断,叮咛下人排摆茶点,提及世人在江湖中的见闻来。本来程骏、程鹊自五坡集与娄之英别离后,在沈善长家中又住了几日,程骏身子已逐步复原,二人告别了沈家,本筹算乘着马车渐渐驶回川东,不料行光临江军时突遭连缀大雨,下了几日才停,程骏阴雨天中受了寒气伤症复发,已行不得长途,兄妹两人微一商讨,想起附近庐山脚下的三江帮帮主粟尘,和本身父亲朋谊莫逆,因而赶车来到鄱阳投奔养伤,现在在三江帮已住了月余。楚怀璧师兄弟则是前两日才到,他俩与粟尘素不了解,乃是神交,只因要找同门弟子宁怀真,传闻其沦陷在鄱阳湖的一个岛中,兄弟俩不知内里深浅,不敢冒然去探,遂来到三江帮中,求粟尘派人刺听真假,粟尘见大师都是武林正道,便一口承诺,谴人去湖中查了两三日,却连半个动静也无。
此时夜过四更,离日出也没几个时候,世人胡乱睡了一夜,等凌晨醒来,翻开配房大门一看,不由得大惊失容。就见正德直挺挺斜仰在床上,双目圆睁,早已没了气味。袁在彪上前检察了半晌,皱着眉道:“这秃驴被活活吓死了!”
世人忙活了一夜,都是又累又困,当下将正德锁进配房,袁在彪放心不下,又叮咛田崇和李大风轮番守在门口,以防正德使诈逃脱,田崇谩骂道:“老秃驴,你奶奶地给我乖乖呆在房里,不要耍甚么花花肠子!干了这很多缺德事,等帮主审完,瞧我怎生来炮制你!”
粟尘又一指坐在西首的青年男女,道:“这二位是川东黄龙庄的少庄主程骏和他妹子程鹊,程庄主与我乃是刎颈之交,大师都不是外人,你们多靠近靠近。”
孙立琢道:“本来便生的这般模样!我也曾听人说过,蜜獾产于天竺,中土并未有之,如何又会在这庐山上了?”
孙立琢见粟尘性子开朗,办事干脆利落,确是一副大豪杰风采,心中也不自禁赞叹。粟尘待分拨恰当,又道:“孙少侠,令兄妹来的刚巧,有几个江湖朋友,都是出自王谢大派,现下也在敝帮做客,本日我便做一做东道,引大伙结识言欢,岂不是快事一件?”
袁在彪见他肯去,自是挑不出理来,三人便和孙氏兄妹带着柳弥、刘家男童一起上路。三江帮总舵就在庐山脚下、鄱阳湖旁,袁在彪和李大风伤势都不算重,世人走了一日一夜,第三天午后已赶到帮中。帮主粟尘传闻武圣孙协的后代到了,亲身在山上正堂驱逐,袁在彪将这几日的追捕详情一一禀明,孙立琢见他说的客气,并未言及本身有甚么不是,暗想大丈夫敢作敢当,便将被正德欺诈的事重新到尾说了一遍,直言此番特地前来拜山赔罪,粟尘听罢哈哈大笑,道:“孙少侠,你们连除三恶,又将孩子顺利抢回,实乃功德一件,中间小小曲解,又算得了甚么?何况我与你孙家向来交厚,大师本身人,用不着这般客气。”叮咛部下将男童送回刘家,又让人先妥当安设柳弥,再渐渐寻其亲人。